日在狱中对她颇为照顾的那个侍卫,陆骁。 亦是甄远道为她物色的郎君。 世上人向来是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的少,陆骁却是甄家落败时少有的愿意帮上一帮的人。便是为着这个,玉婧就对陆骁心存了感激。 是以面对他的问候,她也能大方地噙了笑意道:“原来是陆大人,大人别来无恙?” 陆骁垂下眸轻笑:“托福晋的福,卑职一切都好。” “当日在刑部时,承蒙大人照拂,大恩还未曾言谢,今日有幸再见大人,还请大人受玉婧一拜。” 玉婧说着福了一礼,陆骁连忙摆手:“福晋客气了,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小人怎能受您大礼。” 玉婧轻声道:“对大人来说是举手之劳,可对玉婧却是实实在在的恩惠。” 二人客套一番,玉婧便远远地往允礼消失的方向望去,期望他能快些回来。 陆骁见状,幽幽叹道:“福晋与王爷果真如传闻中的一般恩爱。” 玉婧未能听出他话语里的那一丝异样的情绪,只被这句话引得来了兴致,问他:“京中有我与王爷的传闻吗?” “自然。”陆骁将心里的情愫压了下去,徐徐道,“京中盛传王爷与福晋夫妻恩爱,举案齐眉,如今福晋又一举诞下世子,更是一段佳话。陆某今日见了福晋,便知传闻不虚。” 他一边说一边留意着玉婧的神色,见她听到提起允礼与弘昫时,脸上浮现的款款笑意,陆骁的心里五味杂陈。 当日甄远道与他说亲,还未好好商议甄家便出了变故,从那时他便知道自己与这位未曾谋面的姑娘已没了缘分。 可在刑部大牢里见到她的那一刻,许是那双眼睛太过明亮清澈,一下子就印在了他的心上。 这几年来,母亲也曾为他相看人家,连上司也有意招他为婿,但他总不愿意再去看。每每这时,他总是会想起那双明亮的眼睛来。 玉婧大婚那日,陆骁坐在临街的酒肆上,看着大红的迎亲队伍将花轿送往果亲王府,闷下一大口酒。 从一开始,她便不属于他,日后自然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他只能从传闻的只言片语里猜测她的近况,得知她因孟静娴伤神,他也不禁怨起允礼来。 今日陆骁是应友人之约来此,却不想能在这里看到她,可谓是意外之喜了。 他觍着脸上来问候,看着玉婧荣光焕发的模样,他既为她开心,又禁不住地幻想起来。 若是,若是她的夫婿是自己该多好,他必会唯她一人,从一而终。 可她的夫君是果亲王……陆骁暗暗地叹息,自己如何能同天潢贵胄相比? 往事已不可追,来日也未必可待,但玉婧人就在陆骁面前,他忍不住多跟她说几句话。 “还未恭贺福晋喜获麟儿,想必世子必定乃人中龙凤。” “大人过誉了。”玉婧笑得粲然,“我只盼着昫儿能平安过完一生便罢了。” “孟侧福晋可还好相与?” 论理这样的内宅之事不该是陆骁问的,可他为玉婧担忧,便多嘴了一句。 玉婧闻得此言先是一愣,待看到陆骁似有关心之意,遂轻声答道:“左右不过是那样。有劳大人挂念,玉婧惭愧。” 陆骁知道她是不愿与自己多言,便也不好再问了。 正尴尬时,玉婧反问起他:“一别多年,想来大人已是夫妇和顺、儿女成双了。” 陆骁含糊地应了,玉婧这才满脸是笑:“请大人代我向家中问好。” 陆骁才要接话,允礼已然策马归来,见到陆骁在此,立马生出几分敌意来。 “王爷回来了。”玉婧温声介绍,“这位是陆大人,当年你们也见过的。” 允礼对玉婧微微一笑,转头面对陆骁时,声音便冷了几分:“原来是陆大人,幸会。” “不敢,陆某参见王爷。” “陆大人当年对青青的照拂,青青都尽数告知了本王。本王作为她的夫君,该要替她好生谢大人。” 陆骁看着他微微勾起的唇角,刚要开口,又瞥到一旁玉婧的脸,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改口道:“不劳烦王爷,这是陆某与福晋之间的事,方才已与福晋说开了。” 允礼不料他还能反唇相讥,扭头见玉婧只淡淡笑着,顿时来了气:“既如此,本王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今日难得幸会大人,不知大人可愿与本王比试一番。” 玉婧一惊:“王爷……” “无妨。”允礼不顾玉婧的阻拦,略带挑衅地看着陆骁。 陆骁也不推辞:“王爷盛邀,陆某却之不恭。” 话音刚落,允礼已飞身上马,陆骁自然也不甘落后,亦跳了上去。 骑在马上的允礼踌躇满志,他骑射是先帝亲自教的,在先帝诸子中乃是佼佼者,对付一个陆骁自然不在话下。 从他看到陆骁的那一刻,他就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对玉婧的“不怀好意”。作为夫君,他不想以自己的身份压人,却也不想白白便宜了他。 只是这一次,允礼失算了。 他是骑射俱佳不假,可这些年为了麻痹皇帝,到底也疏于练习了。而陆骁却是武进士出身,现又领着侍卫的差事,骑射工夫自然要胜过他。 胜负已定,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