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甘棠上一秒还委屈巴巴的神情在终于拿到她想要的东西后下一秒就变得喜笑颜开,她甜甜的说了句“谢谢杨阿叔”便转身蹦蹦跳跳的往院子外跑了。 杨大厨家的娃娃比周甘棠小一岁,她也踮着脚尖跟阿爹要了一丫和周甘棠一样大的西瓜后就急忙追了出去。 白乌村的屋舍都是沿着锦溪和梅溪分布的,没甚布局可言,远远看上去还会给人杂乱无章的感觉。 周甘棠家离淮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经过了家门却没有进去,而是一路蹦哒一路啃着西瓜,很快便来到了江边。 停下脚步后周甘棠才发现后面还跟着一个“跟屁虫”,待身后之人走近后她问道:“杨自信,你怎么又是一声不吭的跟着我?” 杨自信:“…” “算了,反正每次问你你也说不出朵花来,看在你和我一样喜欢抬着一丫大西瓜吃的份上,你爱跟便跟着我吧,正好我最近缺一个小跟班,允许你以后跟着我混了。” 杨自信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疯狂点头,能做棠阿姐的小跟班她一万个愿意!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她总觉得周甘棠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气场,那气场强大到她就想跟着她,无论周甘棠做什么、吃什么甚至说了什么,她都想学着她做一样的事、吃一样的东西、说一样的话。 如今周甘棠居然愿意她做她的小跟班,那她真是天底下最最最、最幸福的人了! 杨自信学着周甘棠的样子大口啃着西瓜,将口中塞得满满当当的,那张长得如杨大厨一般有些肥厚的嘴唇显得更厚了,她小声小气的说了些什么。 周甘棠没听清,疑惑的凑了过去,她的嗓门比方才还要大得多:“什么?你能说大点声吗?” 杨自信艰难的将满口的西瓜咽了下去,道:“我,我说棠阿姐的阿娘今日怎的没来?” 周甘棠吐了口气,如释负重,呢喃了句“嗐,还以为你这小屁孩儿不愿意跟我混呢。” 转而对着眼前同她一般高的杨自信释放了一个比一旁的芍药花开得还要灿烂的笑容,道:“我阿娘今日去城里了,要嘶——” 正说着周甘棠便被什么东西晃疼了眼睛,眼泪水夺眶而出,她本想用手擦拭,但一想到现下两只手都黏糊糊的,只好用比手稍微干净一些的袖口抹了抹。 杨自信慌了神,忙安慰道:“棠阿姐没事的,你别伤心,上个月我,我那住在城里的表叔叔死了,我阿爹阿娘也去了城里,说我年纪小也没有带我去,可我都没有哭… …” 杨自信懊恼的拍了拍自己这张笨嘴,明明是要安慰棠阿姐的,怎么搞得还像是在炫耀自己很坚强一般。 周甘棠正忙着抹眼泪,哪里顾得上一旁这个莫名说胡话的新晋小跟班,她到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敢刺伤她的眼! 她瞪着一双乌珠顾盼的眸子四处搜寻,不放过每一个角落,耳朵里还时不时传来几声嘈杂之音,一会儿好似在说着“有我陪着棠阿姐呢”,一会儿又在说着“阿姐别伤心,我杨自信从今往后跟定你了”。 见四下除了她、杨自信和站在不远处的巡逻大哥以外再无他人,周甘棠便将目光鬼使神差的移向了江对岸—— 此时一阵约莫有三四成力度的暖风拂过,岸边早就按耐不住想松快松快的蒲公英们便借着这阵东风悠悠然的飘浮起来,漫天白絮、落英缤纷。 几瞬后随着部分的飞絮落地,眼前渐渐清晰的画面中出现了一位芝兰玉树的少年郎,少年手握一柄短剑,正随着旁侧一位中年男子的招式,依葫芦画瓢的比划着。 小郎君身着桃灰色金边锦衣,挺拔俊逸,单是一个后踢腿的简单动作便蔚然成景了。 周甘棠自是看呆了眼,她不顾巡逻大哥的阻拦,硬是抱着一丫啃得坑坑洼洼的大西瓜往淮江里走去。 巡逻大哥生怕伤着她,也狠不下心来对一个西瓜籽粘了满脸的娇憨小娃娃说重话,只好任由着她去,心里也奇怪着这赵嫂家的女娃今日也不知是怎的,如同魔怔了一般就是要过去,反正这淮江看上去且浅着呢,等到了对岸在坡村巡逻队那里吃了瘪,她自然就乖乖回来了。 谁知才这般想着没多久,巡逻大哥身后就响起一阵急促的扑腾声,吓得他赶忙回头,定睛一看便发现刚才那个小不点儿此刻正在水里胡乱挣扎,慌乱中还时不时冒出一颗圆圆的脑袋大声呼救。 尽管如此,手中的那丫西瓜还抓得死死的。 被救上岸后待到将肚子里灌的河水都吐了个干净,恢复过来的周甘棠第一时间便是往河对岸看去,生怕自己适才那狼狈的形象被对岸的翩翩小郎君给看了去。 事实也确实如她想的那般,小郎君正指着她所在的方向笑得前仰后合,完全没了之前那丰神俊朗的模样。 周甘棠又羞又恼,一张唇色尚未完全恢复还在泛白的小嘴弯出了镰刀般的弧度,黄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大颗大颗的砸进翠绿的草地。 她爬起身,掌心里依旧紧紧捏着那丫似被狗啃了的西瓜皮,头也不回的往家的方向跑去。 … … 每次回想起这些难以启齿的往事,周甘棠都恨不得钻回娘胎里重来一次才好,可小郎君的魅力实在太大,相比于一辈子躲着不见,她更愿接受致哥哥时常拿这件事当面笑话她这一后果。 再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致哥哥了,周甘棠内心激动得就差喊出声来! 她轻快的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