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眼下只穿着一件厚重的羽绒服,拎一个24寸的行李箱。不化妆、不戴夸张的耳饰,朴素又自然。 宣茗降下车窗,向她招手,“思嘉!” 靳思嘉朝她走过来。 靳思嘉两手没空,宣茗就下车帮她开后备箱,箱门缓缓升起来,那件纯黑色的大衣便又映入宣茗视线。 它仍然整整齐齐又孤孤单单,躺在宣茗空空如也的后备箱。 靳思嘉讶问:“男士大衣?款式挺年轻的诶?” 宣茗轻轻把那件大衣挪去一边,然后抬起靳思嘉的行李箱放进去。 “秋澄的衣服。” “哦,秋澄的啊……什么?”靳思嘉眼珠子快掉出来,“秋澄衣服怎么在你这儿?!” 宣茗无奈扶额头,靳思嘉刚才还一脸阴沉,一听到她自家艺人的名字,马上又恢复靳大总监的人格,咄咄逼人道: “llia宝贝,你可不能这样!秋澄还在选秀啊,这是要出大问题的!” 她赶忙抬手截住她话:“思嘉……我只是顺路送秋澄回家,然后他把衣服落车上了,仅此而已。” 靳思嘉狐疑看她:“顺路?” 宣茗郑重点头,“顺路。” 或许是出于对多年挚友的信任,靳思嘉的追问到此为止。 她坐在宣茗车子副驾驶,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一边叹气,一边感慨:“上海就是上海,过年都这么冷酷无情。” 宣茗淡笑,问她:“家里出事了?” 靳思嘉往椅背上一靠,双手抱胸,冷哼一声:“靳思耀这死人又进局子了,我昨天跑了一天才把他捞出来。” “这回是犯什么事了?” “猥亵未遂。” 绿灯还剩一秒,宣茗骤然踩下刹车。 她蹙眉转头:“什么?” 靳思嘉冷笑:“听了就想揍死他对吧?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 她转头看窗外,深呼吸,“可是啊,我爸妈两个六十岁的老骨头,跪地下给我磕头啊。你是不是都能猜到他们说什么了?” “他们就哭,一边哭一边喊,思嘉啊,那是你唯一的弟弟,是我和你妈唯一的儿子,没了思耀,你让我们俩怎么活啊…… “我一开始打定主意,靳思耀这个忙我死也不会帮。但是阿茗,我爸这个神经病,趴在阳台栏杆上,说我要是不救他儿子,他立马就跳下去。十二楼,他半个身子都出去了,生生被我拽回来的……” 靳思嘉说完,看向宣茗,眼底荒凉一片。 “llia,我是不是特别没骨气?” 宣茗不说话。 靳思嘉便接着自言自语:“我在飞机上就想,让他跳啊,他跳了一干二净。再送靳思耀去吃牢饭——他本来就该坐牢的。那我身边不就清净了吗?我靳思嘉赚那么多钱,以后就一个人用了。” 宣茗又吃到一个红灯。 她踩下刹车,缓缓伸手,盖上了靳思嘉手背。 靳思嘉讶异转头看她。 “思嘉,你也仁至义尽了。”她直视前方,余光里一片灯火辉煌,“别想那么多,今天过年。” 靳思嘉神色瞬间崩溃。 也只有宣茗知道,外人眼里无所不能的金牌经纪、神仙运营,真正的痛点究竟在何处。 她睫羽颤动如蝶翼,蓦然想起那句:各人都有各人的隐晦。 谁还没有一道不敢提起的陈年旧疤? 靳思嘉一抹眼角,立马坐直了身子,失去的盔甲又回到身上,她仍是那个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大总监,业内争抢的金牌经纪。 “对,今天过年,我得给孩子们拜年。” 她第一个电话拨给谷小晖。谷小晖那儿吵得很,一听就是在放烟花,和冷冷淡淡的上海全然不同的氛围。 再是聚星的其他艺人,各有各的热闹。 宣茗透过她的电话,听见一串又一串的鞭炮声,听到各地喧闹的氛围。 原来这才叫过年。 下一通电话,拨通时对面很安静,几乎没有一点嘈杂声音。 宣茗好奇问靳思嘉:“谁啊?这年过得,比我们还清静。” 靳思嘉扑哧笑了,把电话开了免提递给她,宣茗还没来得及低头看,对面就传来一声乖巧的: “谢谢总监,总监也新年快乐。” 她笑意一凝,低头去看通话页面的备注,清晰的三个字—— 李秋澄。 靳思嘉大笑着说:“秋澄,听没听见我边上是谁?她刚说你过年过得太清静,一点儿都不热闹!” 对面一时没回话,看来刚才是没听见。 地库近在眼前,宣茗特意放慢车速,轻声对着话筒叫他: “秋澄,今天怎么把衣服落下了?” - 李秋澄愣在原地,差点踩到园子里的花。 他喉咙一滚,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念出她名字:“宣……宣老师。” - 宣茗徐徐踩下刹车,停在地库门口,右手放在换倒挡的按键上。 她接过靳思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