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救命恩人,周家二爷,周明钦! 也顾不得害羞,便也照着记忆里的规矩,落落大方朝对面的人行礼:“当日多亏大人转圜,幸保得一命,连日来还未曾向大人致谢,真是万分惭愧。” 说着又郑重朝周明钦稽首行拜礼:“多谢大人于危难中伸手,也多谢大人带家父家兄回家 !”再抬首时,宋飏宛眼中盈了泪光,唇角却是上扬的。 周明钦本以拳掩唇,想做出咳嗽状来掩饰几分偷听的尴尬,但见出糗的本人如此郑重,他有些感叹,又有些欣慰,示意旁边的秋嬷嬷将人扶起:“本是一家人,伸手是应该的,你莫要如此,也莫唤我大人,同承涛一般唤二叔便是。” 先前秋嬷嬷已同她科普过周家的人口,周承涛是周家嫡长孙,也是她姑母的大儿子,她的表弟。 “是,二叔!但有恩便是有恩,我还是要记的。”宋飏宛认为做人还是要有些原则。 听见这话周明钦倒也没什么所谓,他可有可无地点点头,“表姑娘是大好了吧?” 这话虽问的是宋飏宛,周明钦看向的却是秋嬷嬷。 秋嬷嬷不疾不徐福了福身,“是比初初好些了,近来能在院子里走上一圈两圈,但仍需要好生养上一阵儿。大夫说失血过多,得补;又伤在脑袋上,得养。” “明日随军启程回京可有碍?”周明钦问出口便觉有些不妥,军队行进,自是不能拖拉,这琉璃似的娇娘如何能疾行颠簸,遂摆摆手“罢,我先行出发,让周福带队护你们,慢慢回京便是。” 周福同秋嬷嬷皆点头应是。 周明钦这才带着一群人往内而去。 宋飏宛却是一把抓住秋嬷嬷的手,“嬷嬷,地变软了,我快踩不住了。” 秋嬷嬷,有些着急又有些好笑,什么地软了,明明是她的眩晕症犯了,赶忙半扶半抱将宋飏宛挪到椅子上,让她缓缓。 -- “咚-咚!”“咚-咚!” “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更夫打更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已经二更,城中开始宵禁。 宋飏宛靠在罗汉床上,就着烛火看着手里的书,竖版和繁体搞得她头隐隐泛疼,但长夜漫漫,目前她也没有其他消遣。 不知道是前段时间睡太多,还是她原本的夜猫子作息影响,早早躺上床的结果就是翻来覆去不停烙大饼,所以生物钟估摸是跟灵魂走的。 二更,对古人来说是夜深露重,但对她,九点!那是快乐的起点! 放下书,宋飏宛坐到院外的廊庑下,月光清凌凌地洒下来,黑漆漆的天幕上只有一颗不停闪烁的星星留在弯月旁边。 “是金星伴月呐!”望着天上并肩漫步苍穹的光影,宋飏宛喃喃。 她有些失神地抬着头。 金星是夜空中最亮的一颗星,此时便是它和月亮距离最近的时候了,若有天文望远镜,便会发现金星也是月牙状,就像一颗小月亮跟着大月亮,大自然的浪漫永远令人折服! -- “娘娘可是睡不着?” “是有些难以入眠,倒是溶月,沾床便睡着了。” 对面廊下传来女子交谈的声音,廊柱和院中山石的遮挡,她们没发现这面还有个人。 两道声音,一个似是上了些年纪,一个倒是轻轻柔柔,声音都压了压,似是怕吵到屋里的人。 宋飏宛想想便了然,府里没有其他女子,大概是白日跟在周明钦身后的人,一个面容姣好的妇人,抱了个六七岁的女童,旁边跟了个老嬷嬷。 不过不该她知道的,她从不多问,所以她并不知道这几人的身份。 此时偶然听见“娘娘”的称谓,不免有些吃惊。 “小主子从来不闹人,自是极好的。娘娘还在为王爷烦恼?” “这么多年我已经看清了,他不过是个空有野心却没有智谋的傻子罢了,别人不过随口赞两句,他便以为他能登天,那起子小人的撺掇他是半点听不出来,一心一意认为是在为他好。唯有一点,他想真心对待之人,他到真掏心掏肺,说白了,还是傻。这种人哪里值得我为他担忧,他向来不待见我们母女,我也不期待,我只愿我的溶月能够平安喜乐,我势必不会教他伤害到溶月。” 听别人的墙角并不磊落,但两人一句接一句,宋飏宛并没有抓到时机离开,只好默默坐在原地。 “娘娘能这样想真是再好不过,但您也要保重自身才是,小主子还小,离不得您呢。” “是啊,我是要一直看着溶月长大的,所以,嬷嬷,周明钦一来我便找了他,我先出手,总比事后,被连累的好。” “奴一开始还想,周大人从前那么放浪不羁的人如何靠谱,一度想劝娘娘另择人选,不曾想,哎哟哟,跟从前真是判若两人!” “我也不过是在赌罢了,能坐上都指挥同知位置,又能充副将领兵作战的人,总不会还是从前斗鸡走狗的模样吧,况我们又认识其他什么人呢,更不知道他人的脾性,周大人总归还算熟人,多两分了解,周老太爷光风霁月的人物,说句桃李满天下都不为过,他的儿子纵使小时顽劣些,身上也该是有两分正气的。” 话从别人嘴巴说出来,耳朵却关不上,无声叹息。 周二叔从前还是个热血青年,到是看不出来,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