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段文骞环顾了一整圈教室,结果就见全班唯有沈秋戟一人盯着自己瞧,不会躲着他。 段文骞立马懂了:沈秋戟想和自己一块玩,那他就勉为其难和沈秋戟玩一会儿吧。 “沈秋……” 段文骞朝着沈秋戟开口,没把人名字叫完,沈秋戟就先他一步道:“你那黑眼圈是怎么回事?” “做噩梦了呀,没睡好。”段文骞听完还喜滋滋地摸了把自己的脸,觉着连沈秋戟都开心关心他了,那等段丹眉回家,也一定会关心他的。 沈秋戟原先想详细问问他做了什么噩梦,然而这家伙虽然有黑眼圈,精神状态却很好,偷乐的傻样不像是遇到了怪事的状态,就暂时没贸然开口。毕竟段文骞和他同龄,普通小孩要是撞邪遇鬼了,绝不会是他这副样子。 于是沈秋戟收回目光,埋头在桌上继续画画。 段文骞凑过来看了一眼,好奇道:“你在画什么?” 沈秋戟道:“蛋□□。” “什么东西?”段文骞听不懂,他也不关心这个,在沈秋戟旁边坐下后悄咪咪问,“沈秋戟,你妈妈平时对你好吗?” 沈秋戟头也不抬道:“不好。” 段文骞想着段丹眉昨天骂了他,今早也不见人影,就赌气道:“我妈妈对我也不好,她肯定是不爱我了!她现在只爱温叔叔!” 沈秋戟说:“你妈妈昨天不是才来学校接你的吗?今天也送你来上学了。” 他今天早上又看见那个身穿红色半裙的女人跟在段文骞身后,陪他一起走到教学楼前了。 “啊?”段文骞挠了两下头,“我妈妈昨天没来接我啊。” 沈秋戟笔尖骤停,倏地抬头望着段文骞的眼睛,重复问道:“你妈妈昨天没来接你?” “没有啊,昨天是温叔叔来接我的。”段文骞如实回答他,说完还来气了,“我妈妈从来不接我放学,我上学也是温叔叔或者张阿姨送,她都不管我的!” 沈秋戟攥着笔不说话。 段文骞刚刚听沈秋戟说他妈妈对他也不好,还以为自己这些话能引起他的共鸣,谁知沈秋戟声都不吭一下,几秒后又再度低头,起笔在纸上画着他看不懂的东西,画了一遍又又一遍,直到上课铃响了还在画。 段文骞回到座位上,杵着下巴想妈妈,放学前沈秋戟却来找了下他,递给他一个黄色的三角状物体,上面还有些红色的线条。 “这是啥呀?”段文骞一边问,一边想把这东西拆开,看看那些红色线条画了什么。 沈秋戟本想说是“护身符”,转念又觉得他要是说了实话,段文骞肯定不会听,就瞎编道:“可以让你妈妈对你好的东西,拆了就没用了。” 段文骞停下拆符的动作,欣喜又狐疑:“真的有用吗?” 要是真有用的话,沈秋戟为什么不自己用,这样他妈妈就会对他好了。 沈秋戟继续胡编乱造:“有用,我没和我爸妈住,和我七叔一起住,用了这个东西,他对我好得不得了。” “哦。”段文骞收下了,还放在贴身的口袋里,“行吧,我先试试,要是好用的话我拿钱和你买,你多给我一点。” 沈秋戟道:“行。” 放学时,沈秋戟还特地观察了会儿,果真没再看到那个身穿红色半裙的女人出现在段文骞身边晃荡了,亲眼看着段文骞的继父把他接走,这才走向路边一辆红色的法拉利,拉开车门坐上去,对驾驶座的柳不花道:“大哥,你不用来每天接我,我能自己坐公交车回家,油钱贵。” 他坐公交车就三块多,柳不花开这种烧油的跑车来接他,来回用掉的汽油绝不止三块了。 柳不花闻言壕气万丈道:“我缺那点钱?” 沈秋戟:“……” 哦,对不起,穷的人只有他。 柳不花做了谢印雪的干儿子后,谢印雪直接就把自己的银行卡给他用了,随便他刷,再加上平时沈家节假日打来的各种“孝敬”,柳不花钱那是真的多的没地花。 可他的话刺痛了穷鬼沈秋戟的心,柳不花从后视镜看到沈秋戟阴沉沉的脸色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无意识间的炫富之举对沈秋戟来说太扎心了,立马清了清嗓子补救道:“我开车来接你,是为了方便带你去买新空调的。” 沈秋戟勉强信了。 他今天心里有事,重点也不在这里,回到明月崖后就直冲谢印雪的卧房,找青年说:“师父,和我一起拍照的那个同学好像被鬼缠上了。” 沈秋戟最近就和一个同学拍过照,且谢印雪当时见了后就点出了那张合影的怪处,因此一听沈秋戟这么说,谢印雪就猜出了他说的到底是谁,不过谢印雪更想知道,沈秋戟为何如此笃定。 他问沈秋戟:“是那同学告诉你的,还是你看见了?” “是我看见了,她穿着一条红色的半裙……” 沈秋戟给谢印雪仔细描述着他所见的女人模样,最后道:“师父,她和您在照片上看到女鬼,是否一致?” “一致。”谢印雪颔首,“只是有一点不同,她不是穿的红色半裙。” 沈秋戟被谢印雪这前后矛盾的话弄得有些愣神,又听青年说:“去把你们那张合影照拿来。” 沈秋戟依言照做,跑回自己房间里将合影翻找出。 而在拿到合影照的那一霎那,他就明白谢印雪“她不是穿的红色半裙”一句为何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