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林随意是想给他自己找些事做,人一旦失去目标,便如活人。林随意到底解梦无数,他无意自救,但本能在自救——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做便是自救。 一日,梦中。 林随意黏合了一本书籍,准备黏合二本,余光瞥到身侧周遭的景色在扭转。 看起梦魇又要再一次地掀起他心底隐秘的情绪。 林随意想了想,停了手里的动作,静待梦魇的再一次折磨。 场景从里扭转切换到医院,林随意站起身,以为自己又会再次目睹楼唳的亡,却发现场景并没有锁定在病房,而是——手术室。 林随意看着手术室的工作灯亮起,手术室外方莎莎和楼海在焦急地等待。 只不过他们等的是楼安,而不是楼唳。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林随意不由得捏紧了手,指尖在黏合书籍沾了胶水,一片恶心的黏糊。 手术室外不有人往,没有一个人在等楼唳,包括林随意自己,当他在元清观侍奉元以,并不知这一里楼唳替他的前程和无承担果妥协了。 知楼唳完成手术,林随意赶赴的路上就在想,楼唳当手术候的场景——正是他现在看见的这样,这属于隐秘的一部分,梦魇将它从心脏里腐朽的烂肉里挖了出。 啪—— 工作灯熄灭,方莎莎和楼海奔赴上前,扯着医生的袖子着急地问情况。 他们问:“安安怎么样了?” 医生说:“安安没事。” 随医生朝着林随意看过,问他:“你不问问楼唳吗?” 林随意张了张嘴,在触及到医生染满鲜血的白大褂,猛然止住了声音。 医生却不放过他,完全打开手术室的门,以给林随意供给最大的视野,让林随意能够看清楚手术台上躺着的人——楼唳。 医生又问他:“不进去看看吗?” 医生说:“你不是认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这个好人才会关心楼唳了吗?” 是的,以前林随意就是这么想的,他自诩自己是大好人,主动揽了楼唳这个包袱。 沉默了很久,林随意松开了紧握的手,“好。” 他抬脚往手术室内走,医生主动让开了位置。 顺利无阻地走入手术室,身的场景变成了空白。 林随意站在手术台边,楼唳费地睁开眼,唤:“林随意,我好疼啊——” 林随意看到有鲜血从楼唳的身体溢出,不多就沾满了整个手术台,甚至有血染整间手术室的架势。 他看楼唳看了许久,楼唳又:“我会不会,我好害怕,我还没能叫你‘师父’。” 看着楼唳满脸恐慌的模样,林随意开口提醒梦魇:“实楼唳不会在我前喊疼,也不会泄露自己的害怕。” 梦魇:“……” 这是说梦魇扮得不像楼唳的意思,因为不像,所以林随意能分辨出梦魇与楼唳,能分辨得出,痛苦就会削弱。 梦魇不再喊疼,它反驳:“可你心中是这样想。” 楼唳在林随意前不会喊疼也不会泄露自己的害怕,但不代表林随意不知楼唳会疼也会害怕。在奔赴医院寻找楼唳的路途上,林随意想,楼唳当应该也是会疼也是会害怕的。 梦魇自林随意心底深渊而生,它知林随意的想念,便表现出,指责出。 梦魇残忍:“你明知方莎莎和楼海是在逼你离开,这样他们就能带走楼唳。但你还是孤身一人回去元清观,让方莎莎和楼海得到机会。为么不带楼唳一起回元清观呢?是觉得丢人吧。” “当初信誓旦旦承诺一切果你皆能承担,却害得整个元清观名誉受损、元以大病。所以你不敢,不敢带楼唳回去。这场手术,是你的怯懦一手促成,一切的悲剧也是因你造成。到现在元清观繁华不在,元以无法行走,林随意你还有么脸活在世上……” “你该,该为他们赎罪。” 林随意沉默了一会儿,冲梦魇笑了:“很简单,让我再被你折磨一段间吧。” “别……” “便宜了我。” - 林随意在梦与人间的重叠中又找到了新的事做,他开始写罪己书,从小到大的所有错都罗列上:恃才傲物没正眼看过几回人,前辈教导大多当了耳旁风辜负他人好意、心思大多放在吃喝玩乐上而懈怠课业…… 他写了很多份罪己书,去了阴曹地府就好将罪己书交给阴鬼、交给黑白无常、交给牛头马,交给崔判官、交给钟馗、交给阎王爷。 他自己写了还要给梦魇写,倒不是罗列梦魇的罪责,而是替梦魇求一情。毕竟梦魇是因他而生,却要陪他地狱,算起实在委屈,他心中生出梦魇是他之责,与梦魇本身无关。 梦魇上前撕了林随意所有的罪己书,包括林随意写的替它求情的那一份。 梦魇:“你了,我便也解脱了。” “也是。” 梦魇和梦主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