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摇头:“我是……我不想出家!” “我也不想姐姐出家!”绯玉忙说,“娘都没答应他,姐姐别怕!” “可是……”黛玉握紧绯玉的手,往树木春枝的阴影下走,“如果他去……济南,找父亲和……和我‘娘’呢?” “我娘”这个形容让绯玉有点丧气。 她和姐姐为什么不能是一个娘呢? 但她还是连忙保证:“娘都说了,爹爹和‘太太’,”她说‘太太’两个字时有点生疏,“只会更疼姐姐的,更不会答应了。” “绯玉,你说得是!”黛玉像是回应绯玉,也是回应自己。 可她心里在想:和尚说,“生恩不如养恩”…… 她知道,“生恩”是“娘”生下她的恩情,“养恩”是“姨娘”养了她……和绯玉一样养着她的恩情。 “姨娘”近来总说,“娘”是看她太小了,去云南太远了,怕她生病,怕她出事,所以不敢带她去。为了让“姨娘”尽心照顾她,“娘”还给了姨娘三千两银子呢。 黛玉知道三千两银子很多很多。她一个月的月钱是五两,王嬷嬷说,三千两是她五十年的月钱那么多! 她今年才五岁,离五十年还有好远好远,还有十个五年! 可她也知道三千两不算很多。 去年谢家的小舅舅一年就给了“姨娘”三千两。 生恩不如养恩…… 连神仙都这么说,她更喜欢每天都能见到的,会给她梳头发,念书,教她写字,给她挑衣服,带东西,抱着她玩,搂着她睡觉,还教她道理的“养母”,没有错吧? * 前厅。 林如海派回来的人只说:哥儿是路上颠簸病了,太太照顾了一路,也起不来了,家里无人支撑,老爷请姨娘速去主持家事。 姜宁:“原就定下二十七日走,倒不急在这两日?去得太匆忙,姐儿们也有事怎么办?” 那人忙说:“老爷说了,请姨娘自行安排,尽快就是。” 打发完所有来回话的人,办完所有事,姜宁回到明光院,洗了澡,很没形象地往床上一瘫。 搬家好累啊! 桃嬷嬷端来一碗甜米酒:“姨娘吃几口松快松快?” 姜宁自己捧着碗吃,问:“孩子们呢?” 桃嬷嬷笑道:“在那劝流云和咱们一起走呢。” 姜宁也笑了。 流云是真的生性·爱自由,天地才是家,明光院只是旅店,她在这片“家”住得好好的,才不愿意搬走呢。 倒是流云的孩子有两个又亲人又懒的,估计明天能哄到特制的大笼子里装上船。 她抱怨两句:“这么大了,都要上学了还不懂事!竟然跑去前院偷听!幸好那和尚没什么恶意。” 桃嬷嬷笑问:“还不是姑娘惯的?” 姜宁喝完米酒,把碗放在托盘里,转移话题:“我都二十五了,嬷嬷别叫我‘姑娘’了,就‘姨娘’罢。” 桃嬷嬷念叨:“虚岁是二十五了,周岁离二十四还早呢,就叫‘姑娘’能怎么?” 姜宁无奈:“除了一两岁的孩子,谁算周岁。” 现代年轻人更爱算周岁,但古代因为人均寿命更短等种种原因,孩子三岁后基本就不说周岁了,全是虚岁。 比如绯玉,还没过四周岁生日,已经“五岁”了。 桃嬷嬷才四十过半,在认定的事上,身上的犟劲儿比六七十的老人也差不多了。姜宁感觉自己说不动,忙再次转移话题:“后日就走了,明日嬷嬷出去,在岁雪那里过一日?” “……也好。”桃嬷嬷叹气。 姜宁趁机想劝:“嬷嬷舍不得……”就留下嘛!做老封君老太太多好呀!干嘛和她去做奴才! “姑娘再说,我连明日都不出去了!”桃嬷嬷打断姜宁的话,“哼”了一声,端盘子就走。 好吧。 姜宁瘫回去。 劝说再次失败。 明天嬷嬷出去,封姐姐一定会来,这一分别,也不知几年不会见了。 缓过心口那股累劲儿,看天色还早,姜宁去前院,找刘师父和白师父挨了俩小时打。 既是习武,不对练怎么进步? 丫头们不敢对她动手,而和师父们对练的结果,就是她挨打。 三年了,她师父还是她师父,她还是只有挨打的份。 姜宁挨打也好累,再洗一回澡,吃过晚饭,躺床上还想和黛玉绯玉说几句话呢,嘴都没张开就睡着了。 然后就梦见了原著剧情? 和原著不同的是,梦里“抛父进京都”的不止黛玉,还有她的绯玉。 她看到贾家众人对黛玉和对“庶女”绯玉的态度一开始就有不同。 贾母搂着黛玉“心肝儿肉”地哭,哭完了才看绯玉,在这段时间门里,绯玉只由王夫人拉着手抹泪。 姐妹俩去荣国府东院拜望贾赦,那些婆子丫头鄙夷、不屑、嘲笑的目光更是像针一样扎在姜宁心口。 贾宝玉发狂摔玉,被她养得脾气刚强的绯玉大声问他:“你发疯了?做什么发狂吓我姐姐!” 贾母审视的目光里带着危险气息,连原本对绯玉友善的王夫人脸色也不好看了。 开了春,贾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