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海。” 良久,谢寒动了。他把添妆单子拿起来,握了里。 他的眼中有些怅然和迷茫,但更多的是放松:“出海很好,我喜欢出海。虽然危险,但——” 他起身,退两步,姜宁一揖到地:“姑娘,若来有一日,我不幸没能回来,母亲和岁雪就拜托姑娘照看了。” 按理说,姜宁该感到些许轻松。 可她心里沉甸甸的。 “别说么不吉利的话。”她笑笑,“但若真的……” 她承诺:“我当然会的。嬷嬷便如我的亲娘,岁雪便是我的亲妹妹。”她重复着林如海面前说过的话,“大哥便如我的亲兄。我是一家人。大哥,你要想着家里还有人等你,不管遇到多少艰险,处境多么难,也绝不能丧气。你要平安回来。” “我还有东西想托你找呢——” “我知道。”谢寒直起身,“我昨日已想明白了。我一定会尽力找男子的——” “哎呀,不是那个!”姜宁连忙打断,“别想着那东西了,几千年都没有,我看再过二百年也未必会有!我要你找优良果蔬,或海外的点心。我不能出海,好歹让我尝个新鲜!” 她的番茄和巧克力啊! 谢寒喜欢出海,那她是不是可以期盼一下,她牙掉光前还能吃到一顿番茄炖牛腩? 从今起她一定要更认真保养牙齿! 她一定要原装的牙而不是金牙银牙吃番茄,是美好食物的最高看重! * 九月二十七日。 林如海至李宅亲迎姜宁。 谢寒作兄,背姜宁了新的花轿。 八抬大轿四平八稳到了林第。 林第从大门到正院一路中门大开。 宾客如云,人声鼎沸,爆竹声声,烟香飘渺。 姜宁与林如海三揖三让,堂三拜,同牵红绸,共入洞房。 却扇、沃盥、同牢、合卺、结发、配绶。 所有礼节都一丝不苟地完成了,姜宁才认真看向早已熟悉的新夫林如海。 他穿红色可真好看,显肤色愈白,眸色愈深,两道剑眉竟如青黛画就。 喜房内除了他便是自家下人,姜宁盯着他看,不怕人起哄。 林如海毕竟不是十几岁才成婚的毛头小子了。林家济南并无近亲,他各同僚家的女眷更不好进来,所以,里只有他两个。 但林如海要出去了。 今日济南城内高官齐聚林第,他少不要应酬一二。 明什么都做过了,那些抵死缠·绵,蚀骨销·魂的夜晚似乎还近眼前,但此刻,新婚的感觉确让人变涩,仿佛少年重来。 林如海摸了摸新妻的脸,没忍住她抱进怀中,轻轻吻她的鬓边:“等我回来。” 姜宁也愿意维持让人心醉的氛围,仰起脸笑:“好。” 新房门林如海身关了。 姜宁慢慢退回去,坐喜床,摘下沉似乎要压断她脖子的凤冠——白棠和碧薇忙前帮她。 她林平媳妇、林安媳妇、落霞、秋水和屋里所有的丫鬟媳妇笑:“我回来了!今咱还是好好过日子!” “拜见夫人!奴婢必当与夫人一心,忠心服侍夫人!” 林平媳妇、林安媳妇带头,所有人拜下,她大礼参见。 “好了,都起来罢!快,先让我吃饭!”姜宁真是饿慌。 “夫人,姐儿想来见您,不知合不合规矩?”林平媳妇笑问。 即便从前不合规矩,只要新夫人说要见,从今日起便合规矩了! “见,怎么不见?快叫来!”姜宁连声说。 丫鬟摆饭时,两个大管家娘子一同交还所有账册、钥匙和牌。 林平媳妇还额外呈各家的礼单,尤其挑出了一家面。 她看新夫人并无不喜之色,才低声回禀道:“是荣国公府的礼,太太看,丰厚很。” 姜宁看完礼单,含笑看林平媳妇。 林平媳妇忙继续说:“荣国公府来的还是回那个林之孝。午到的,送完礼就走了。不仅给老爷和夫人送了新婚贺礼,还送了今年的年礼。——您看,是年礼的礼单。” 姜宁看完年礼单,立刻就知道贾家——或者说贾母——的打算了。 份礼单和贾敏时两家走的年礼一模一样,是正经姻亲样极亲近的关系才会走的礼。 贾家借着她和林如海成婚已经把礼送来了,那么如何回礼,就成了林家的问题。 按贾家送的规格回,便似还要和贾家维持姻亲关系。 可若按低一等回,似乎又太不给林如海前岳家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