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房门。 “爹爹,玉儿准备好了。” 成玉垂下眼眸,一缕碎发自他额间落下,配合他消瘦的身形,的确可以称得上一句我见犹怜。 万爹爹点点头,又抬手掐了掐成玉苍白的脸颊,按出了一丝的血色后更为满意了。 “嗯,此种模样才配的上是我流云楼的名号。” 他边说边吩咐一旁的小厮将手里的盒子呈了上来。 “嗯,还有这个,等会上楼切记要主动些,这位客人可是上京城中最是金尊玉贵的,你把客人伺候的舒服了,爹爹我才有肉吃,我有肉吃,你才能有点汤喝,知道了吗?” “玉儿知道了。”成玉福了福身子。 “打开检查一下吧,可是你用惯的那一套?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库房找出来的。” 成玉单手打开盒子,只见里面的绒布上放着的是一根上好的白玉势和一套铁制的脚环, 他拿在手里摸了摸,熟悉的触感传来,的确是他专属的那一套。 “既然都检查好了,那就上去吧。” 万爹爹说完,也不顾成玉,直接将盒子扣上,催促着成玉带着拿盒子的小厮就上了楼。 *** 夜已经深了,可颜府东边院子的灯一直都未熄,屋内,裴淮真没更衣,也未梳洗。 他披着一件女人的袍子,独自坐在椅子上,在绣着一条帕子。 身旁的小厮蓁怜匆匆从外头进来。 “大人回来了吗?” 蓁怜摇摇头:“派出去的小厮来回话了,他亲眼看着咱们大人和严将军的次女严若一同进了流云楼,至今未出。” “嘶——” 裴淮真瑟缩了一下,他不小心将手指针扎破,血滴在雪白的帕子上,溅出了一朵花。 “公子别动,怜儿去拿药。”蓁怜反应很快,几乎是立刻转身从橱柜里翻找出来了药膏和布条。 主子的伤口并不深,可血却一直未止。 “这点小伤无碍的,用不着上药。”裴淮真垂眸,想要将手抽回来,却被蓁怜死死攥住。 “要上的,上回主子的手也是被刺破了,大人就曾叮嘱过我们几个贴身的,再出现这种事一定要盯着你乖乖上药,还特别说明了要用烈酒先清洗伤口的。” 蓁怜跪在地上,他拿出了木盒子的一小罐酒,拿布巾沾了之后,打在裴淮真的手指上。 “主子忍着点,马上就好了。若不这样处理,等大人回来,万一察觉到了,该心疼坏了。” “别的先不说,就今个那些门房值班的小厮,都因为办事不利,不小心让着柳媒公惊扰到了您,他们全都被大人罚了去城外庄子上种地去了。” 蓁怜嘴上说着,可手上的活计也一直没停,他把浸满了酒精的帕子取下来,然后为裴淮真认真抹上了药膏。 “然后呢?” “然后大人就发话,说是等到了秋天的时候,要是没看到他们种出来的三十石的粮食,就叫他们以后都不用回府里来了。” 蓁怜将伤口包扎好,最后打了个漂亮的结。 “霜儿当真是这样做的?” “嗯,如假包换,咱们家大人一贯仁厚,还说了要是他们勤勤恳恳这粮食真的种出来了,就让他们平分呢。” 裴淮真收回了指尖,嘴边挂着浅浅的笑。 “只是怜儿不明白,大人对主子这样好,在这府中,事事都以主子为先,主子今日下午为什么还要故意说那些话惹得大人伤心呢?” “就是因为她太好了,所以才不该……”裴淮真淡淡的叹了一口气, 话只说了半句,可却满是神伤。 “找个人到流云楼外盯着,大人回来了第一时间前来禀报给我。” “好的,主子,怜儿这就去。只是,主子,这这夜已深了,咱们先梳洗睡觉吧,我看啊,咱们大人今夜是不会回来,要在流云楼住下了。” 蓁怜一边收拾小药箱,一边说,所以并未注意到裴淮真黯淡下来的容色。 “不了,我有些睡不着,再晚些吧。” “可前几日来看病的大夫还说此时正值季节更替,一定让我等看着您好好养病,千万不要动气和熬夜,不然这喘症的只会发作的越来越频繁的。” “主子你可要顾忌下自己的身体啊。” “无妨,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 裴淮真看了一眼染了血的帕子,皱眉: “总归这帕子是绣不成了,去给我拿本书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