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连六日,沈兴时都这么晾着她,春柳再傻也察觉出不对劲。 第七日,沈兴时如往常从书房走出来,春柳小跑上前,大着胆子拦住他急急说道:“春柳不知犯了什么错,大人也好明说叫春柳罚个明白。” 一时间空气都安静下来,高大威严的男人就这么站着静静看她,不责备也不解释,目光毫无锐意却逼得人不敢直视,春柳被盯得心里发毛实在受不了跪在地上,惊惧又惶恐道:“奴婢该死,不知礼数冒犯大人。” “起来。”沈兴时终于说话了。 “谁是你的主子?” 男人声音淡淡的,好像随口一问。 “是大人,自然是大人。”春柳赶紧表露忠心。 “我知道老太太叫你来是做什么的,你若识趣自然无事,若生了别的心思,沈府庙小可容不下你。”大人终于把话说明了了,春柳听后心里轻松不少,暗暗吐了一口气。 原来大人这些天的磋磨敲打是在警告她不要妄想仗着老太太的势肖想他的枕榻之位。 “奴婢一定尽心伺候大人,不敢有其他想法!”春柳原本的那些靡靡想法现在全都不敢有了,只求大人不要再捉弄她。 “我院里不留有二心的人,你若想一个人吃两家饭,便趁早收拾包袱回你原来的地方去。” “奴婢只有大人一个主子,只为大人效力。” “退下吧,明日不必跟着伺候了。” “是,奴婢告退。” 春柳如获大赦,暗暗加快步伐要早点离开这个压得人不敢喘气的修罗场。 院子里又恢复了寂静,沈兴时回到书房,叫来沈忠问林照蕖近日都做了什么,腿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二夫人昨个还在红枫居和小蜓一起跳花绳,看着恢复得不错。” “她倒是快活。”留他一个人日思夜想。 “荷花莲蓬送去了吗?” “送去了,小的亲自送去的,二夫人还赏了小的一碗莲子汤呢。”沈忠说起莲子汤忍不住开始流口水。 “莲子汤?”沈兴时目光射向他,冷冷的,又问“我怎么没有。” 沈忠脑门冒汗,支支吾吾答不上来。他怎么知道二夫人为什么不给沈大人莲子汤喝呀! “哼。”沈兴时也不难为他,只阴阳怪气,“你倒是有口福。” 第二日一早,沈忠去红枫居唤林照蕖,他站在廊下,对着小蜻笑嘻嘻地说:“大人请二夫人去膳厅用早饭呢,大人说了,若是二夫人腿还没好,他便亲自带太医来红枫居给二夫人瞧瞧腿伤。” “你等着,我去给二夫人说。”小蜻笑着说,礼貌又客气。 林照蕖一听这话,忙不迭从卧榻上爬起来,快速穿戴好衣裳首饰带着小蜻小蜓去了膳厅。 她到的时候,沈老太太和沈兴时也才刚坐下,桌上摆着她爱吃的菜,翠碧萝卜丝,黄心奶包,粗粮小米粥…… “镜荷快来,都多久没和我这个老婆子一块吃饭啦?”老太太伸手招呼她过来,拉着她坐到身边。 “老太太恕罪,镜荷给您做荷香莲心软酪作赔礼好不好?”林照蕖拉着老人的胳膊软声撒娇。 “那我可有口福了。” 听到这句熟悉的话,沈兴时抬头看了眼林照蕖,与她视线相交,其中意思非常明显。 “一会儿我做了亲自给您送去。” 林照蕖别开眼,当作没看见。 可有的人心里憋的火,才不轻易放过她。 “竟没有我的份吗?” 沈兴时突然幽幽出声,带着清晨阳光的沙哑。 林照蕖僵了僵勉强笑着一并应下,说是做好了叫人送过来,沈兴时这才满意点点头。 席间林照蕖恭敬伺候老太太用膳,添菜、盛粥、递茶样样俱到,老太太心里又是喜爱又是欣慰。 等三人都用好早饭,沈老太太屏退下人,怜爱地摸了摸林照蕖的头,目光和蔼,声音温柔:“跟咱们一条街的原户部给事中赵大人的遗孀,你认得吗?” 林照蕖迟疑地点了点头,不明白老太太提这个做什么。 “赵大人五年前病逝,这女子也是有情有义,在婆家守了五年的孝,上个月才重新嫁人,这事你怎么看的?”老太太声音缓缓,先是感慨赵夫人的事迹后又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她瞧着林照蕖的脸色试图读出她内心的想法。 沈兴时闻言浑身一震,迅速看向林照蕖,眸底波澜骤起,眼神似剑,射向她的目光犀利又深邃。 “……” 林照蕖张了张口,喉咙好像被扼住般发不出声。 “镜荷,你无儿无女,不用为知典守寡。”沈老太太也不遮掩,直截了当说了出来,又怕刺激到林照蕖,缓了一会儿柔声说,“我知道你是个多好的孩子,我们前世有缘祖孙一场,三年守期一到,你就改嫁吧。” “我……”林照蕖像是心口吞了块铅,堵得她说不出话,她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你回去好好想想,就算你将来再嫁了,我也拿你当亲孙女看待,我是真喜欢你这孩子。” 老太太祥和的眼睛里含着浓浓的不舍,但她更不舍林照蕖如此轻的年纪便花开无人赏、花娇无人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