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颤抖指着面前被火蛇吞噬的楼阁,熊熊烈火将她的眼底照得一片猩红,兴许是烟火熏得,她眼眶莹润已有了湿意。 “是啊!大人进去有一会了!现在也不知生死!” 沈忠声音带着哭腔,急得直跳脚。 林照蕖双脚无力撑着小蜻缓了缓,发黑的眼睛又渐复清明。沈兴时为什么要进去?他到底想做什么?!沈兴书已经出了意外,沈兴时要是再出事,沈老太太怎么办?沈家怎么办?!这样沉重的人命,她背负不起! 她挣开小蜻的双手直直冲向红枫居,小蜻小蜓跟在后面追她,声嘶力竭着。 “夫人——!别去——!” 大火已经将红枫居烧得面目全非,林照蕖只能循着记忆寻找大门,终于找到入口,她来不及喜悦抬脚就要进去,突然之间,大火烧断了横梁,整个楼屋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烧断的木头不断从头顶滚落,比人还粗还重的红木砸在林照蕖面前。小蜻小蜓冲过去将林照蕖死死往回拽,林照蕖挣脱不止要往里去寻人。 “轰隆——” “沈兴时——!” 残撑许久的房屋终于在大火的侵蚀下崩然倒塌。 林照蕖只觉得天旋地转,凄惨叫喊沈兴时的名字。她瘫坐在地上,全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走了,脑袋一片空白,小蜻小蜓默默守在她身旁生怕她又跑进去找人,沈忠趴在废墟前失声痛哭。整个世界好像一下子都安静了,就连来来往往搬水救火的人也停下了动作全都无声看着这倒塌的屋楼,空气里只有悲痛的哭声和木头被烈火焚烧的噼啪声。 “镜荷……” 一道虚弱的低沉的声音在这悲痛沉寂中格外突兀。 林照蕖浑身一震,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转头看向来人,沈兴时一身纯白色的中衣被烧的乌黑发焦破了好几个洞,脸上左一块右一块沾着黑灰。 他从火海中向她走来,整个人很狼狈却依旧不失风度,步伐沉稳,气息威严,高大的身姿给人极强的安全感。 “镜荷?” 沈兴时走到林照蕖面前,见她望着他呆呆的,不禁失笑。 “怎么傻了?” “大伯哥!” 林照蕖扑到他面前,将他来来回回看了三遍,吊在嗓子眼的心终于归位,一下子哭出声:“大伯哥!你没事!” “我没事,我没事。”沈兴时想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又怕下人看到了传出风言风语对林照蕖不利,这个丫头最要紧名声了,他忍了又忍,握紧拳头,温柔道:“别哭了,镜荷,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去了哪里,我以为你在屋子里……” 林照蕖痛痛快快哭了出来,等把心里的害怕惊恐都一股脑发泄完,才抽抽嗒嗒哀怨道:“我在账房里查账根本不在屋子里!大伯哥,你怎么这么冲动!怎么就这样冲进去了?老太太怎么办,你若出事,老太太可怎么办!” “可他们说你在里面,我一想到你在里面,我什么也顾不上了。” 沈兴时定定望着她像是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声音温柔至极。 “……” 林照蕖避开他炙热如火的眼神,一时沉默,半晌才轻声说。 “你下次不要这样,这样不好。” 沈兴时喉结上下滚动,神色晦暗不明,就这么看着她也应声也不说话。 直到沈老太太来才打破这场尴尬窒息的沉默,沈老太太看着面前形容狼狈的沈兴时吓了一大跳,差点当场晕过去,秋梧替她顺着气,老太太微喘了两口紧张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沈兴时不说话,林照蕖也一时哑言。 沈老太太找了一圈,将目光放在一旁极度想要降低存在感的沈忠,厉声问:“沈忠你说!” “回老太太,我,大人,大人他……”沈忠求救的眼神暗暗传递给沈兴时。 沈兴时接过沈忠的话茬,斟酌道:“红枫居走水了,孙儿听下人说镜荷还困在里面……所幸镜荷那时在账房不在屋里。我也只是弄得狼狈了些,没什么大碍。” “你往火海里跑?你!”老太太气的面色涨红伸手就要锤他。 沈兴时和林照蕖连忙上前安抚,沈老太太顺了两口气,对着沈兴时又骂:“我知道知典走了你想多弥补他,但这火海是说进就能进的吗!” 沈兴时一听沈老太太会错意,就怕林照蕖也真这样以为,开口就要解释,“老太太……” “大伯哥。”林照蕖出声打断他,“沈家只有你这个男丁,莫要再叫家里人担心你了。” 沈兴时哑了声,没再继续说,话锋一转他又提起林照蕖往后的住处,语气带着商量,可说出的话却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红枫居烧成这样已不能住人,书荷院也开始重建,来来回回起码要花三四个月,这段时间镜荷就住在行止院吧。 行止院是离景行院最近的一个院子。 林照蕖默默攥紧藏在袖子里的手,想要拒绝,沈老太太已先出声:“这样也好,镜荷先去行止院住着,等书荷院完工后想住哪边再看你自己的意思。” “好。” 林照蕖轻声应道。 沈兴时心里得意得不得了,连着周身得气势都柔和了不少,他给了沈忠一个眼神,沈忠和他心意相通一下就悟通了,装模做样好像才发现的样子,焦急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