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麻烦。” “兰姨,你是在我母亲身边伺候过的,我母亲和父亲身边何曾有人挑拨,不也过得一地鸡毛,若御南王信我,谁挑拨都没有用,若他不信我,世上即便没有魏承玉,在他心里也会凭空冒出个李承玉、王承玉,且行且看吧。你吩咐下去,准备好明日出发。” 她对事事的通透,兰曦自愧不如,听了她的见解,也就不再纠结,只应了一声:“好。” 尹州距北御都城不过两百多里,若连日赶路也不过三两日的事。次日清晨,一行人重新清点了嫁妆,一一装上车,卯时刚过,小丫头春鸽就扶着虞尚君从王府出来,鹅黄面料配紫云纹的衣裳显得她明媚动人,一扫往日病态,周显等人陆续整装待发。 自从前几日虞玄居过来回过话后,便再未见过他的影子,只让身边小斯留了话,说去城里逛逛,今日出发,他竟正经八百的回来了,见他精神抖擞,冠服齐整的登上后面的马车,虞尚君这才安心了些。 王妃出来送行,她微微屈膝福了个礼:“多谢王妃这些日子的照拂。” 王妃赶紧扶了她起来,说:“妹妹只安心去,也不知往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妹妹。” 瞧着尹州王妃脸上似笑非笑的骇人神情,她心中暗暗祈祷,好容易逃离尹州,但愿此生与她再不相见。 正要上车,虞尚君瞥见一旁的龙氏两兄弟,回头跟兰曦说:“他俩年纪小,随行路上艰难,让他们与三郎同车吧!” “是!” 待兰曦安顿好那两兄弟,回来上了虞尚君的车,队伍才缓缓前行。 一路从南州过来,周显在车队最前面骑着高头大马,约摸山匪都畏惧周显的威武,没有人敢来搅扰,倒也相安无事。 午间休息,周显让人搭了帐篷,烧了热水,又用北边人惯用的羊毛毯铺在干草上,供她午睡,虽说困意来袭,躺在羊毛毯上的虞尚君却怎么也睡不着,只因从未用过羊毛毯,浑身像被跳蚤叮,痒得不行,挠完这里挠那里,兰曦只能用带来的帆布重新铺了地方让她小憩,又换了蚕丝被给她盖着保暖。 到客栈的时候,天擦黑,随行护卫个个都冻得直搓手,周显安排人把嫁妆箱子全抬进了客栈,命士兵把守,又让人安排了她们的住宿取暖问题。 待她进了屋,屋里暖了炭盆,倒比外头暖和多了,兰曦正伺候她用热水泡脚,想到那孤苦无依的两兄弟,吩咐兰曦:“你让春鸽给那两兄弟安排个房间,人家投奔我们而来,可不能再受委屈了。” 兰曦抬头望着她问:“那进了都城,县主打算怎么安排他们?一直跟着县主怕是不方便。” “容我想想。” 本打算泡了脚就进被窝捂着,却听楼下有吵闹声,她示意兰曦去看看怎么回事。 兰曦只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说是客栈的炭火不够分,周将军这会儿出去了,随行的武将用不上炭,正和客栈的人扯皮。 方入住那会儿,周显包下了客栈一大半房间,光囤放嫁妆物品就占了好几间,客栈东家亲自出来相迎,说他家这间客栈在本地小有名气,菜色一流,常来常往的不是赴任官员就是探亲官眷,还说宫里的常内监回乡省亲都是住的他这儿,如今却炭火补给不足,岂不是有点滑稽。 兰曦给她擦着刚泡好的脚,语重心长的说:“咱们送亲队伍庞大,客栈物资不足也不奇怪,外头闹着雪灾,一路过来就听说了,现在一斤炭比一斤海货还贵,很多普通家庭都只能自己在家烧入冬前囤的柴火取暖,那个烟熏火燎的,客栈也用不了,客栈小斯说如今店里的炭仅够县主、三爷还有周将军这样的贵人用,下面的武将侍女们,只能勉强用汤婆子暖床了。” 连她这个一路坐在马车里的人都觉得膝盖和脚丫子不是自己的了,更何况那些徒步的武将侍女,只怕鞋袜都没个干的,若没有炭火,这一夜怕是难熬,也难怪他们要闹。迎亲的士兵若把事情闹大了,明日便不能顺利出发,队伍里还有她南州陪嫁的侍女小斯,到时候传出去外人还以为是她南州的人寻衅滋事。她一个女流之辈,也不好下去劝架。一番思量下来,她突然想起出南州的时候,舅父因怕她吃不消北方的严寒,给她捎了几箱银丝炭,这一路也没怎么用,便对兰曦说:“你带人去把舅父给我备的银丝炭取了,分发给迎亲队的士兵和陪嫁的侍女们,再热些黄酒给他们驱驱寒。” “可那是舅爷给县主留的炭……”兰曦有些为难。 “不要紧,再过两日就入都城了,宫里难道还缺炭火吗?这一路住客栈,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先紧着我和三郎用,你且去取了炭,先应付眼前的困难吧!” “是。”兰曦福了福身,就要下楼,她还不忘叮嘱:“黄酒里记得加点老姜,喝了暖身驱寒。” 兰曦点点头,微微一笑:“好。” 有了取暖的炭火,有了热酒,外头的士兵自然就消停了,她这才安心的躺下,没一会儿外头就有侍女敲门说:“县主,周将军弄来了烤全羊,请县主下楼品尝。” 她本不想下床,但听楼下欢声笑语不断,不觉也有些向往,便又穿了衣裳出来,侍女扶着她下了楼,楼下一个烤肉架子上叉着一只撒满孜然的全羊,离得老远就闻到了孜然和肉香,有士兵正在分割羊肉,炭盆上煨着一大锅羊杂汤,大伙儿见她下来,赶紧热情的邀她坐下,又有士兵盛了羊汤端过来。 “县主先喝碗汤暖暖胃,一会儿再吃点烤羊肉,就不怕冷了。” “多谢。”接过汤碗,碗身暖乎乎的,她正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