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由头非把她和韩岱山牵扯上。 两口子把人留住后,开始张罗午饭:“小韩,你就坐这吹吹风扇,休息下,中午就在叔婶儿家吃饭啊。” 曾友全去了灶屋打米做饭,吴淑容抱了一把豇豆、一捆空心菜,然后端了根板凳坐在堂屋门槛外面,一边同门里的韩岱山吹家常,一边理菜。 韩岱山此来的目的也不单纯,婉拒了几句,真就安安稳稳地坐了下来,打算留在曾家吃午饭了。 他要帮吴淑容理菜,吴淑容不让,“你是客人,哪里能让你动手?你只管坐着喝茶吹风扇吧。——咳,主要还是婶儿看你穿得这么干净体面,怕给你衣服弄脏了。” 她瞄了眼韩岱山身上的白色短袖衬衣和军绿裤,打着哈哈探查道,“小韩,你是不是在外头上班啊?我看外面上班的人都穿得像你这样撑头,大热的天也要衬衣加身,不像我们农村人,要么光膀子,要么套件汗衫了事,就图个凉快。外头工作的人却很讲究,只是,哈哈,婶儿觉得这样穿,看着好看就是热,哈哈,你别多心,婶儿乱讲的,哈哈。” 韩岱山呵呵笑道:“是的,婶儿,我在县棉纺厂上班。平时在单位穿习惯了,我们这叫工作服,倒不是特意要穿成这样子,单位上规定上班就要这么穿。不过我回家也是经常套件汗衫到处走——咳,这不是我今天来找德芬吗?总不好也套件汗衫子。”他有些不好意思。 后面的话吴淑容根本没听进去了,就前面那句“我在县棉纺厂上班”可把她高兴坏了。 哎呀这下可不得了。 曾友全吴淑容两口子都只当捡到个宝,欣喜得不得了。 顾家不是嫌弃德芬吗?顾晓华不是看不起德芬,另找了个城里姑娘当老婆吗?嘿,你看不起的,你瞧见没,没过几天,我们家德芬就有城里上班的小伙子找上门来献殷勤来了。人家的人品和样貌还都你顾晓华强多了! 吴淑容冲老伴道:“小韩不抽烟,这样,老头子,你再取块猪肝和猪舌头下来,弄给小韩下酒。” 曾友全本已经取了块腊肉,正蹲在厨房外面拿了块丝瓜瓤子,用热水使劲儿刷洗腊肉上面的灰尘和污垢。老伴跟韩岱山聊天,他偶尔也插几句嘴,自也听到了韩岱山说的那句他在县棉纺厂上班的话,忙答应了老伴一声,又把木楼梯搬进堂屋,从房梁上取了一块熏得黑乎乎的猪舌头,另又割了半块猪肝下来。 接下来,吴淑容开始像查户口一样围着韩岱山问东问西,主要打听他的家世以及他的婚姻状况。 因为三人都已经挪到了堂屋外面说话,德芬很好奇聊天内容,主要是爹妈口中老提自己,她挺恼羞的,人就没再躺回床上去,耳朵努力贴在房门上偷听。 德芬爹妈的问题,韩岱山微笑着一一回答,自我介绍说他同德芬是初中校友,两人是一个年级的。那时候他就对德芬印象深刻,因为德芬不但成绩好,她写的作文写得尤其好,他的语文老师还专门把她的作文拿到班上念给他们听,要他们向德芬学习。 然后韩岱山又说起自己来还伞的来龙去脉。 德芬爹妈听说韩岱山跟女儿不但是同学是校友,德芬还在韩家住了一晚上。加上韩岱山还没有娶媳妇,也没对象,当下激动惨了,借口那天晚上韩家收留德芬,非要立刻马上去给韩岱山煮碗糖水荷包蛋吃。 德芬偷听到这些,脸上烫得要冒烟。 她知道爹妈分明已经是看准女婿一样在看待韩岱山了。 果然很快,德芬听见母亲很露骨地对韩岱山道:“我们家德芬长得乖,而且有知识有文化,人品和样貌都很不错呢。啊,对了,小韩呀,你结婚了吗?有对象了吗?”话题转化得这么生硬,意思那么明显,是个人都听得出来。 德芬忍不住捂住了脸。 太丢人了。 韩岱山自然也明白德芬爹妈的意思。 前面吴淑容不断打听他的家庭情况和工作情况,韩岱山就已经明白了,他带着赧然,含笑一一回答。此时,更为露骨的问题摆在他面前,他的眸色躲闪了下,看了看刚刚递到手上的醪糟荷包蛋,香喷喷,甜腻腻的味儿直往鼻尖蹿,韩岱山暗自叹了口气,搁下碗,他人缓缓站起身,“婶儿、叔,我其实之前来过您们家。” “是吗?呵呵。”吴淑容只当他之前来找过德芬一次,但人没找到而已,不自在地打着马虎眼,“咳,德芬她这段时间,嗯,不在家,她去两个妹妹家帮忙掰包谷,可能就同你错过了。” 她努力想掩盖德芬被顾晓华抛弃、德芬躲在家里不愿出门见人的事实。 韩岱山却不自在的笑了下,“不是的,我那会儿来的时候,你们都在,我们还说了话。” “啊?”这下听出来异样了,吴淑容同丈夫面面相觑,“什么时候?” 韩岱山愈加拘谨,“大概两个月前,李金桂李婶子带我来的您们家。” 曾家三口人听罢,都愣了。 说起李金桂,便想起了一切。 李金桂是远近闻名的媒婆,带着韩岱山上门来,还能为啥?跟德芬相亲来着! 德芬相亲的次数很少,今年开春到现在只有那唯一的一次。 德芬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原来那次李姑婆带到家里来的小韩就是韩岱山啊…… 她其实对他的印象很模糊,完全不记得他的长相和名姓,就只记得对方当时不住偷眼看自己。 她当时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