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陷淤泥的水草罢了,非但不能得救,还就快被卷入湍流不能动弹了呢~” “大声呼叫、找寻其他支撑物,或者其他什么,远比为了不值得的水草而葬身湖底的强。当然了,这些法子永远不可能一劳永逸……” “就算投桃报李不明白,总不会傻到以德报怨吧?”庭筠满眼嘲讽,说完便直起了身,见介嗔痴垂眸沉默,就用脚尖踢了踢他的鞋,“唉!你哑巴了?” 庭筠猜想了很多介嗔痴的反应,却没料见现下的情况,他抬起那双新月生晕的眸,就那么毫无防备地看向她。 那点灵火映在他眼底,似在燃烧,又像一泓浅浅的笑意: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庭筠一怔,暗自咬牙,难道是她不想好好说话吗? “闭嘴!”庭筠干脆一甩袖子,将他打至几步外的木柜前,抬脚就走,“懒得同你一般见识。” 快要走出门时,身后传来介嗔痴有些辨不明的声音:“那能一劳永逸的法子是什么?” “那自然是……”庭筠并未停下脚步,持着灵火走进夜色里。 “————学会凫水。” — 第二日,庭筠听闻有苏安柏给介嗔痴找了个师父。因他此前都未经过任何点拨和系统性的培训,所以她那位父亲为着“有苏氏的脸面”,便找了个师父给介嗔痴“补课”。 虽然庭筠并不认为那位宁氏会在这种的情况下自杀,这时她所求一定程度上是如愿了的,那些说因为心上人不待见她而寻短见的说法,恐怕只是配合默契的气氛烘托罢了。 想要让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消失的法子,根本不需要多高明完美。 毕竟是一条人命,庭筠也做不到无动于衷,可人死如灯灭,只希望那个家伙可以快点从情绪里走出来吧。 庭筠好不容易感觉闲下来一会儿,郑嬷嬷就找来了,说是宗主和夫人让她去拂尘堂。 拂尘堂非重大事件不启用,这是出什么事了? 待到庭筠入了堂时,却见有苏氏嫡系也在。 “伯父、伯母。”庭筠向他们见礼。 有苏安松不同于有苏安柏的儒雅模样,是个有些严肃的武生样子,他的夫人冷淡着脸,看上去对什么都没甚兴趣。 有苏安松点头嗯了一声,客气道:“安筠出落的真是越发亭亭玉立了啊。” “谢伯父夸奖。”庭筠落座看了一圈,也没见到她那个堂兄。人物档案上说他身体不好,应该是不便外出吧。 “自家人那便省去客套话,开门见山。”有苏安柏开口道:“筠儿,可还记得你的那个侍女桃叶?” “……有些印象。不过我换侍女比较频繁,所以不太能全部记住。” 难道是拿她伤了明月的事来问责了?不对,那也不必要嫡系的也一同来此。再者,她明明在系统眼皮子底下动了点手脚,照理明月只是看上去受了内伤啊。 “可还记得那个伪装成乞丐的妖?”有苏安松问道。 提及此,庭筠又想起那天昏迷前看到的画面,那个侍女略显诡异的微笑。 此前一直觉得不太对劲儿,但还以为是自己多想了。 “记得,他不是被涂山少主诛杀了吗?” “问题便出在这儿,那妖……他的身份牵扯的情况有些复杂……便只简单说那天发生之事:他是假意攻击你、假装被诛杀,实则——他趁机夺舍了那个侍女桃叶。”有苏安松继续道: “青丘白渊少主将其带回青丘后,便先将昏迷的桃叶安置了下来。谁能想到那妖在青丘便接连夺舍多人,利用他们的身份和关系网,混入了禁地,将青丘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盗走了。” “待到众人发现不对时,为时已晚,只寻到那一系列人等的尸体。”他长叹一气,“且妖力皆已被夺。” “那妖竟如此厉害?当初我与他动手时,也未觉得他实力有多深厚啊?”庭筠有些惊讶。 “这便是他们这一族的可怖,一种不外传的秘术,可以叫人完全觉察不出被夺舍了,并且还可以全数吸取被夺舍人的灵力。”有苏安柏看向庭筠,“筠儿,此事事关重大,我们唤你来此,也是形式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我?除了桃叶,还与我有何干系?” “此事,可能唯一的突破口便是你了,安筠,你可愿为狐族略尽绵薄之力?” …… 庭筠从拂尘堂出来后,告诉青萝不必跟着,自己想一个人走走。 她走在梅园小径上,消化着他们对她说的计划。 正想的出神,突然感到什么破空而来,她迅速偏头,一支箭堪堪擦过她脸颊,深深地射入右手旁的粗壮梅树上,震下了许多零零散散的冷雪和花瓣。 箭羽还在微颤着。 她回过头,见到不远处还未放下长弓的那人,貂裘下一身玄底织金锦衣,桃花眼明澈,唇畔笑意浮于表面。 “真是抱歉啊,小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