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于是伸手将鞋拿了过来。 便是不属于自己,趁着没人,偷偷穿一下还不行嘛。 可这一动,便察觉出分量不对了。 心下一动,两边鞋子掏掏,从左边的那只布头里摸出一小只荷包。 打开一看,零零碎碎的,是散银子。 阮氏掂量,“有个三两左右呢。” 还说自己没钱了,藏的倒是巧心思。若非自己私心要试穿一下,保不准就被糊弄过去了。 她心里有了谱,原样放回去,鞋子也没心思再穿,又摆回去。 而后脚步轻快地从南屋出来,先是回自己屋子,深绿色的头巾扎好发髻,篮子一挎,出门去了。 后 的秦巧用一根绳子将自己和哥哥绑在一处,一同走了半柱香,最后择了一处合适的地方停下。 她左右看看,这一片正好有七八棵两人多高的树木,粗细有成年男子胳膊一般,她还料理得来。 “哥哥,你先在这一处等着,玩草蝈蝈,我去砍些柴火。” 她从归家之后,最先发现家中没有劈好剁整齐地柴火堆。 在大同府,看一户人家日子过的好不好,先看院中烟火稳不稳。 阮氏小寸丁一个,鸡仔一般的力气,秦禾生又不管家里人死活,自然不会出门砍柴。 所以,家中引火做饭都是用些捡来的零碎树枝。 她力气大,也不是头一回做砍柴的事情。 第一颗树砍起来时还有些费力,再后来斧头使唤起来知道怎么用巧劲,砍起来飞快。 不一会儿的功夫脚边已经倒了三棵树。 每一次砍到最后,她都是用脚瞪踹,哐当一落地,不远处的秦丰收就欢呼一阵。 秦巧一边收拾着繁多的树枝,一边和哥哥说话:“哥哥,饿不饿?” 秦丰收摸摸肚子,捣鼓般点头:“饿了。” “想吃什么?” “肉。” 南地山林群生,野地的肉畜很多。 光是上山这一段路,秦巧已经撞见两只兔子了。 奈何她有力气,却不知道如何捕猎,最后也只是挖了一个半人深的坑,坑底放些野外的浆果,碰碰运气。 两捆柴劈砍下来,秦巧也觉得走前下肚的粥消化光了。 这时候倒是有些怀念大同府的饼食了,随时能往怀里揣一个,饿了还能当干粮。 回去,得问问阮氏会不会做麦粉。 若是会做,便买些粗面回来吧。 虽然不能满足哥哥吃肉的愿望,秦巧却将自己小时候吃过的一种甜味摘了不少。 “哥哥,你还记得拐枣吗?” 秦禾生只要是妹妹说的,都点头,给什么收什么。 秦巧将手上的拐枣摘了包种子的头,只吃果序轴,尝了几个,有涩有甜,大约还有些是没熟透的。 “有些人以为拐枣是吃上面的圆顶,其实应该吃这个七拐八拐的根。” 大约是吃到了一个发涩的,秦丰收皱了皱脸,只往地上吐。 她无奈笑笑了,之后便是自己尝过发甜才又递给哥哥。 兄妹两个一人背上一捆柴,边走边嚼着甜味道,回到村子的时候方是夕阳西下。 秦巧回来这许久,还没怎么在村子里露面过。 眼下拉着秦丰收打村子里过,正赶上从地里回家的村里人,顿时变成了人群议论的焦点。 她也不发怯,引着哥哥走着,遇上妇人开口搭话,笑着同人家说说。 ‘婶子您是哪家的’、‘我记得小时候还去过您家,三妮呢,哦,已经嫁人了’、‘我没嫁过人,就在主家当下人来着’...... 到底是一个村里的 一路走下来,同好几婶子认了熟脸,还回忆起了很多小时候的玩伴。 村里人对她的印象也好。 打听了她过往的经历,好些心善的婶子连声说作孽,提起秦巧去世的娘来,便道一声可怜。 有几个热情的,知晓她还没有成亲,还主动说要帮着说和好后生。 秦巧虽是刻意结交,但能被这么多善意的温暖容纳,面上笑容一直没下去过。 其实她并不知道,村里人对于秦家人的情绪是很复杂的。 按理说一个村子本该守望相助。 秦禾生原先也是个老实的庄稼汉子,同村里好几辈都是老交情,可一朝性情大变,沾染了不该碰的东西后,为了那一口烟膏,借钱不还更甚偷窃,名声早就坏得不能听了。 但秦家媳妇春桃是个实在的大好人。 活着的时候笑眉笑眼,谁家有难有坎儿,都凑上前出一份心力,不少人是受过恩惠,心里面记着恩情的。 所以面对秦丰收的时候,怜悯同情,听了喊饿,家中但凡有口吃的,也肯白给。 但对于秦丰收的媳妇阮氏就好坏参半了。 她和外边男人暗地里勾搭,真以为这村里人都是瞎眼的,什么都不知道? 可你骂她坏名节,她也是可怜人,日子再难,不也没让秦丰收饿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