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钥匙给了伯母。 “白大娘,”他说:“将军说这里就交给你了,每天早上辰时三刻开工,下午酉时收工,我会派人每天将需要修补的札甲送来。” “那就有劳花大人了。”伯母说,她接过钥匙,郑重地收好。 “我送三位回去吧。”奚千宿说。 “不用不用,”伯母忙说:“怎么敢劳烦您呢,我过来的时候看了路,知道怎么回去。” 奚千宿抿着嘴点点头,他状似无意地瞟了一眼堂姐:“好,那我就告辞了。” 他随即带着随从骑马离开了。 伯母和女工们清理了一下院子,又约好了明天在门口集合的时间,这才落锁离开。 工坊小院所在的梅圃街位于拒马城的东北角,离主街不远,伯母带着她们步行回家,她们在路过一条坊市时停了一会儿,在那边吃过了晚餐,然后回到廊房小院。 “明珠,”伯母说:“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她们一回小院,伯母就叫住了堂姐,岑知弦一边听着她们谈话,一边在水缸边洗漱。 “娘,什么事?”堂姐问。 “你跟花大人是怎么回事?”伯母严肃地问。 “什么怎么回事?”堂姐小声说。 “明珠,”伯母抓住堂姐的手说:“花大人那种身份的人家,和咱们是不会有什么交集的!咱们要找也得找门当户对的人家,你明白么?” “……”堂姐把头扭到一边不说话。 作为一个众生平等的观念深入骨髓的人,岑知弦对伯母这种带有强烈阶级色彩的说法不以为然。 但她暂时也不打算去撮合堂姐和奚千宿这一对,她实在想不出来,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看对眼的。所谓爱情,难道不是应该至少基于共同语言之上,进阶版可能还涉及灵魂伴侣之类的吗? 这两个人有什么共同语言?不过是在洞窟里面,危急的情况下互相取了个暖。 岑知弦并不觉得这两个人之间会有多深厚的感情。 伯母劝了好一会儿,似乎觉得自己已经说服了堂姐,又嘱咐了几句,便放过了她。 岑知弦偷偷看了一眼堂姐,天色太暗,她看不清堂姐的表情。 不一会儿,院子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她们各自回房休息。 岑知弦回到房间,等了一会儿,然后麻利地换上了夜行服。 她刚打开夜行地图,就意识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明明已经宵禁了,路上却时不时走过去一队人,看整齐的队形,应该是巡逻的人。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出去走一趟,她很好奇将军府里面瑶芳的同伙究竟是谁。 岑知弦溜出房门,从院墙角踩着梯子爬了出去。 但夜晚的气氛和之前已截然不同。 她才走了没几步,夜行系统就响起了警报,她赶紧按照地图的指示躲了起来,等巡逻队一过去,她接着往主街方向走,才冲了不到五分钟,又是一个警报。 在夜行地图上,光是方圆两百米之内,就有五、六队巡逻队在走动,更不要说每个坊市的出入口,都有一队士兵把守。 岑知弦在附近东躲西藏地转了大半个小时,愣是连主街都还没上。 什么情况!?这街上到底有多少人在巡逻!? 她又尝试了十分钟,最后无奈地退了回去,灰溜溜地回到了小院里,她回屋更衣,老老实实地睡觉。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大家都起来了,奚千宿把工坊钥匙给了伯母,就意味着她们得早点去开门。 几人洗漱完,六点多出了门,在路边小摊上吃了饭,堂姐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心情也不错。 她们七点多便到了梅圃街,这边的商户一大早都在忙着开门开张,伯母开了院门,她们等了一会儿,女工们也陆续都到了。 昨天大家已经捋顺了流程,她们上午把西厢房里剩下的破损札甲陆续修补完毕,中午时分,一批新的需要修补的札甲运了过来。 虽然奚千宿昨天说的是,他会每日“派人”将札甲送来,但今天他仍然是自己带人送了过来。 下午大家分拣整理后,便开始处理新到的这一批札甲,一天下来,虽然忙碌,但井然有序,俨然一幅已经步入正轨的样子。 但在投毒案这边,奚千宿倒是带来了一个令人惊讶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