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他张嘴正说什么，天幕上的景象再次变换。 这一次，还是那个城墙，还是那个张巡，只是，一切都大不一样了。 城墙破败不堪，满是血渍和污垢。敌人的式兵器——云梯和钩车让睢阳的城墙受到了很大的破坏。 张巡…… 如果不是天幕上标出了张巡的名字，李世民都认不出他了。 他看起来老了不止十岁，头发凌乱，眉心紧锁，哪还有当初微笑挑衅敌军、运筹帷幄的样子？ 城墙上巡逻的士兵也了很多，每个人相比之前看起来更加的枯瘦，脸上带着不健康的蜡黄。 此时此刻，他们都沉默的注视着张巡的拎着的那个挣扎不休的女人。 女人容色姣好，虽然有些消瘦，但依旧能看出曾经养尊处优的痕迹。 此时，她正用一双满是泪水的眼睛，哀求的看着张巡。 “不……不……您不能这样对我……您怎么能这样对我？求您放过我……” 可是让她心凉的是，张巡避开了她恳求的眼睛。 李世民结合曾经天幕所说的东西，已经猜到他想做什么了。 “不可以！” 他勉强从榻上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不顾心头传来的剧痛，冲着天幕声嘶力竭的大喊:“不行！绝对不行！停下来啊！” 这样吃人的事情，一旦开了先例……整座城的人……不！停下！ 但是，李世民的声音没有传到张巡的耳朵，或者说，即使传到张巡耳，他也不会听的，因为他更清楚他们现在做的是什么。 张巡环顾四周，慢慢开口了:“诸君。” 他一张嘴，李世民就惊讶的发现，张巡口，居然了几颗牙？！ 虽然，张巡张嘴的幅度不大，但是李世民是何眼尖的人物，一眼就看出来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为什么会…… 不，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对某些事情一无所知的李世民直接把自己的疑惑抛之脑后，转紧张的看着张巡的女人。 张巡看着周围的士兵，每个人眼，都有着深深困惑和疲惫。 也是。 这么久了，大家应该都累了。 援军……援军依旧只是个梦，只存在于他们的梦。 他惨然一笑。 “大家，都辛苦了……”他的每句说得都很艰难，甚至因为牙齿的缘故，说还有点漏风，“这段时间，大家的辛苦，我都看在眼，也知道，大家……应该快撑不住了吧。” “很多人劝我说，突围吧，因为只有突围，我们才有活下去希望……但是，我拒绝了。” 他沉声道:“我们不能走！” “睢阳，是通往江淮的门户！我们可以走，我们可以突围离开，我们还能活下去，可是，如果我们走了，江淮怎么办？大唐怎么办？” “江淮之如果落入叛贼，那大唐想解决他们，就难了！” “睢阳……就算是死，我们也把它守住！” 他看着周围士兵的眼神慢慢从迷茫转了坚定，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 “所以……” 他把目光转的女人，女人发髻散乱，满脸泪痕，不住的摇着头。 他沉默了。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走到这一步。 他知道自己一旦……就算是睢阳保住了，就算是他活下来了，他此后一生恐怕都会人唾弃恐惧。 同类相食是原罪。 但是，他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管不了以后，他只想顾好以前。 张巡闭上了眼睛，的刀子狠狠刺了下去。 他的女人，像是一条跃到岸上的即将窒息的死鱼一样，用尽最后的力气挣扎了下，很快就没了生息。 张巡张了张嘴，每句都在他心徘徊过千百遍，但是说出来的时候依旧让他感觉有千斤之重，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最后，他张嘴张了半天，就只有一句干巴巴的挤出:“吃吧……吃吧，吃饱了，就站起来继续作战——守住睢阳！” 士兵们全都睁大了眼睛。 还有几个胆小震惊的，甚至一屁股坐在了上。 许远也杀了他家的童仆。 肉做好，送到了每一个将士的。 没有一个人动筷子。 张巡眼含泪，强硬的走到一个人的身边，把他碗的肉死命的塞进了他的嘴。 那个人拼命挣扎着，眼全是泪水。 他的心告诉他，绝对不能吃。 但是他的胃诚实的求他进食。 最后，他咽了下去。 士兵趴在上干呕了半天，都没有吐出什么东西来，只吐出了一小滩黄色的胃液。 他太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