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便一直分居,在路上时便也延续了这个习惯,云清没有跟他客气,挑了一个有小池塘的院子,叫作晚塘院。 贺池却道:“晚塘院太小,不如选梦溪堂,而且晚塘院离主院太远,本王若是找你议事也不方便。” 云清想了想,虽然晚塘院到主院单程不算太远,但是如果一天来回走个几趟还是很累人的,顿时便觉得晚塘院的小池塘没那么吸引人了,欣然同意了贺池的建议。 程樾是程昭的义子,在王府自然也是半个主人,贺池让他挑院子,他想也不想地挑了个离两人最远的角落,美其名曰:我腿脚好,正需要多锻炼。 到了酉时,贺池和云清换了衣服,一同赴宴。 钱大人的府邸也在东城,两人被钱大人亲自迎进门,钱府占地不大,里面的布置却颇为讲究。 钱府本来安排了女宾席招待云清,贺池却道:“王妃是男子,和本王一起便是,不用单独设席招待。” 钱大人不敢说什么,只得应是。 其余陪席的官员早已入座,见云清跟着一起过来,都在心下暗自纳罕,面上却是规规矩矩地行礼。 贺池云清坐在主位,其余大人按照官职依次坐了,还未开宴,几位大人便依次介绍了自己的官职。 宁州除了知州钱佑才,还有一名同知——江净百,一名通判——张遇维,余下的便是周边县城的县令,以及知州的属官。 钱大人年近五十,深谙官场为官之道,想必之前也认真打听过贺池的喜好,话题都往贺池那些不成器的爱好上靠。 见贺池兴趣缺缺,钱大人有些摸不准他的脾气,便打算直接把准备好的节目提前。 钱大人拍了拍手,一群舞姬身着薄纱轻移莲步而来,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为首的女子轻纱覆面,眼波流转间自是动人滋味,舞动时身姿优美,身段妖娆,一看便知是个不可多得的佳人。 贺池却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兀自饮酒,倒是云清看得津津有味。 钱大人有些发愁,怎么王爷看起来还没王妃对这舞女感兴趣。 不管他内心怎么纠结,这是他精心准备的礼物,自然是要送出去的,一舞完毕,钱大人笑道:“不知王爷觉得落滢这舞如何?” 贺池淡淡道:“尚可。” 钱大人瞥了眼云清,对贺池道:“听闻王爷府中还没有侍妾,落滢正是下官给王爷准备的礼物,王爷若喜欢,宴后便能将其带走。” 落滢眼含秋波地望向贺池,福了福身道:“小女子落滢,望王爷垂怜。”声音也是酥媚入骨。 云清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出美人相赠的戏码。 而他也开始后知后觉地思考原因,贺池确实没有侍妾,和他那几个侧妃侍妾无数的皇兄截然不同。 按照大瑜这边的风俗,皇子十八岁大婚,十五六岁时长辈便会安排宫女教导人事了,贺池府中干干净净,不知是因为宫中的“长辈”忘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眼下佳人相邀,不知贺池要还是不要。 贺池看见云清看戏的表情,本来就不太好看的面色更加阴沉,他冷冷道:“不必了,本王不喜这些,以后也不必准备。” 云清见他不留余地地拒绝,心里啧啧,还是一如既往地冷酷啊。 落滢眼里却瞬间含了泪,瑞王是整个宁州地位最高的人,连平日里让她害怕的钱大人也要向他行礼,她自从知道自己要被送给瑞王后便拼了命地练舞,只求能迷住瑞王,在王府有一席之地。 见到瑞王本人后她则是更加势在必得。她没想到瑞王殿下竟然如此年轻俊美,看得她心里也跟着怦怦直跳,若是能相伴身侧,不知会是何等幸事。 见瑞王不假思索便拒绝了,她哪里会甘心。落滢看了看瑞王身侧的王妃,以男子之身嫁人竟不以为耻,还非要跟着参加男人们的宴席,就是怕瑞王尝过女人的好之后厌弃他吧。 她心里恨极,面上却装作柔弱伤心的模样,跪下对着云清道:“王妃,小女子非是争宠斗艳之辈,绝对会尊敬您的,请您允许小女子进府。” 她这话,几乎是明着说云清善妒所以贺池才拒绝收她了。 贺池冷笑着站起身,“钱佑才,这便是你钱府教出来的人?” 钱大人暗叫不好,他看出贺池是动了气,连忙解释道:“落滢是太爱慕王爷才会胡言乱语,下官这就让她下去,必定让人好好教导她,绝不会让她乱说话。” 落滢还想辩解,便被钱大人叫进来的下人捂住嘴拖了下去。 钱大人心里怨恨落滢擅作主张,攀扯云清。他培养了她这么久,本来就算王爷不收,也自有她的好去处,现在她得罪了王爷,他哪还敢把她送给旁人。 其余大人也连忙帮着打圆场,他们之前不知云清地位,通过此事也能窥探一二,这位王妃,绝不是能随便得罪的人。 贺池已经负气起身,准备离席,宴席自然没办法再继续进行下去。 一众官员将云清和贺池二人送出门,钱大人不住道歉,贺池冷着脸一言不发,最后还是云清说了句无妨,让众位大人留步,和贺池一起上了等在府门口的马车。 钱府门口,众人面面相觑。 本来是打着和王爷搞好关系的目的办的宴席,没想到竟然弄巧成拙。 钱佑才看着远去的王府马车,沉着脸道:“行了,散了吧。” 马车上,云清看着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