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额角青筋暴凸。 他的五指攥着青玉手炉,攥得咯咯作响。 壮仆看他没有动手,心里松懈了一些,跪坐在他前面,低着头不言语。 佛子从他怀里夺下食盒, 一打开, 一阵热气儿就从食盒里飘散出来。 “你说你先去斋堂为我准备了饭食, 后来没有借到经卷, 又去抢别人的经卷,反被打成这个样子——过了这么久的时间,这食盒里的食物,竟然还这么烫?” 俗名为‘格罗登珠’的佛子端起一个餐盘, 将其放在桌上,低声向他的仆人,他的血肉至亲沉声发问。 壮仆低着头, 不敢言语。 他又骗了佛子一回。 “桑吉罗登珠, 你知道我这次来大雪山为什么会带上你吗?”格罗登珠寒声问道。 壮仆‘桑吉罗登珠’抬头看他,嘴唇微动:“你想杀了我?” “对,你猜对了!” 格罗顿珠咧嘴直笑。 “你不能杀我的,住持尊者不允许你……”桑吉罗登珠话说到一半,忽然住口。 看向兄弟格罗登珠的眼神里,尽是骇恐。 他忽然爬起来,扭身就想逃跑! “住持尊者不在这里, 长老们也不在这里。 他们甚至同意了让你跟着我来这里修行——你难道不明白为什么吗? 桑吉罗登珠, 你跟着我到了大雪山之后, 你的价值已经被用尽了, 也该死了!” 少年佛子身后浮现出一道黑影,那黑影周围编结火焰轮,推卷狂风,将门窗都死死闭锁, 连桑吉罗登珠也被定在原地, 动弹不得! 桑吉罗登珠满脸泪水,一个劲念叨着:“我们是兄弟啊,格罗登珠,你不要杀我啊,我们是兄弟……” 格罗登珠阴沉着脸, 转到他的面前, 撬开他的嘴巴, 揭开掌心青玉手炉的盖子,一只火红的蜈蚣从手炉里爬出,爬进了桑吉罗登珠的嘴里。 他又关上桑吉罗登珠的嘴巴, “唔——唔!” 桑吉罗登珠浑身剧烈颤抖, 一团团火焰从他的眼耳口鼻、肚脐、乃至全身孔窍里涌出,将他的衣服烧成了灰烬, 将他的内里也烧成了灰烬, 倏忽间,就把他变成了一张干枯失水的人皮! 红蜈蚣从他的眼眶里钻出来,爬进青玉手炉内。 他看着地上的人皮, 泪水夺眶而出:“桑吉罗登珠,我的哥哥,我会替你报仇的! 那个抢夺你法刀的下仆, 还有他的主人, 都要为你的死付出代价!” 格罗登珠眼里的泪水越流越多,哭得分外伤心,就好像地上那张人皮,不是他亲手制造出来的一样。 他哭了很久, 走到门口, 摇响门口的铜钟。 不多时, 有个身材高大健壮的黄衣僧——曾为巡游僧的‘登珠’出现在门口:“葛麻寺的佛子, 您有什么吩咐?” “帮我把房间里打扫打扫, 里面的人皮你处置了吧。”格罗登珠满脸笑意地说道。 …… 时间匆匆而过。 转眼间, 丹加来到大雪山寺已经一月多的时间。 这一月多以来,她过得倒很是清闲。 毕竟在无想尊能寺的时候,苏午晋位住持尊者,需要处理诸多事务,而她作为尊者的仆人,免不了替尊者各处跑腿,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计。 每日间诸多事务积累下来,也把她累得够呛。 但在大雪山寺内, 她只管帮尊者每日去斋堂端来三餐而已, 连换洗衣服都不必她洗,大雪山寺有专门做这些事情的役事僧。两相对比下,她在大雪山自然轻松许多。 苏午每天闭关研究经文, 空闲时候,也会专门把丹加叫过来, 指点她密咒修行, 乃至逐渐为她构造出了一套以‘观想修行’为主,密咒修行、护身法器修行为辅,舍却‘奉献’、‘布施’、‘祭祀’此三种外道修行的专门体系, 日后丹加若要依止本尊, 可以这套修行体系,来进行本尊修行。 一道毡布隔开的居室内间里,苏午诵经之声时时不绝,偶尔也会停下来,思虑片刻。 毡布外, 丹加把自己心爱的法刀摆在桌上。 亦在翻阅着自己的笔记, 按照步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