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他们, 它身上还有漆黑的液体蠕动着, 硕大无朋的黑蟒从它身上延伸出,一瞬间铺压开来, 将群匪全部覆盖! 嘎啦,嘎啦,嘎啦! 群匪被阴影覆盖住头颅,提上了半空, 他们双腿不断蹬动,挣扎! 头颅却被阴影蟒蛇牢牢覆盖! 约莫一分多钟后, 这些匪类的双脚都直挺挺地垂下, 没了动静。 阴影蟒蛇倏忽收回, 一具具眼珠暴凸、舌头伸长的尸体跌落在地。 人影瞬息融入地面中, 消失无踪, 而十里村各处,开始接连传出匪类的惨叫声。 …… 约莫一刻时间过去, 十里河村变得分外寂静起来。 盘踞在枯树枝头的乌鸦逃散去, 在各处村居里游荡着,搜刮着钱财的贼匪纷纷倒毙。 苏午盘腿坐在村口, 身前铺了一块破布, 他把从那些贼匪身上搜来的铜钱、值钱的物什都放在破布上, 稀稀拉拉地一枚枚铜钱在破布上铺开, 约莫有一千余枚, 也就是一贯钱。 除此外, 还有一个铜戒指、一副铜手镯,一只玉平安扣——都是些值不了几个钱的东西。 他把破布系成一个小小的包袱, 丢给脚下蠕动的阴影蟒蛇保管, 这时, 远处传来一阵凄凄惨惨的哭声, 崔玉兰拉着一辆排子车, 差点被山贼侮辱了的招娣嫂子在后面推着车,两个女人一路走,一路哭泣着。 车上有几具用草席包裹起来的尸体, 都是她们在此次山贼侵袭中罹难的家人的尸体。 远空传来几声乌鸦的啸叫, 合着女人的号泣, 显得此下的村落越发凄凉。 苏午一言不发,让二人先推着车往前面走, 走出村子。 他拿着燃烧的木棍,随处抛洒火焰, 整个村庄都被熊熊大火包围, 天穹烧成了通红色。 苏午帮着两个女子埋葬好她们的父母、丈夫、公婆, 他首先看向了‘招娣’这位失去丈夫的妇人, 对方年龄不大, 也就二十三四岁, 在后世这个年纪才刚刚走出社会, 而在当下, 却已然是经历过种种苦难。 “大嫂接下来欲往何处?可还有父母家人可以投奔?”苏午向招娣问道。 招娣刚刚经历一场劫难, 当下对于陌生男子总是充满了恐惧, 哪怕这个瘦削少年看来是个好人,还帮她安葬了公婆,夫君,她亦对苏午害怕得很,闻言不敢作声, 直往比她小了许多,满脸泪痕的崔玉兰怀里躲, “他问你话呢,小嫂子。 我记得你娘家在大石桥村? 不若待会儿我们把你送到你娘家去?”崔玉兰再见父母凄惨的尸首,内心也是悲恸无比,但也忍住了心中情绪,轻抚招娣嫂子的后背,细声细语地安慰着她。 “送、送我回娘家……” 招娣嫂子喃喃自语了一句, 眼睛一闭, 忽然两行眼泪淌下:“也、也好,回娘家就回娘家罢……” 她虽是如此答应着, 可苏午一听便知, 回娘家于她而言,似乎并不是什么好归处。 这是怎么回事? 苏午皱了皱眉。 崔玉兰轻拍着招娣的后背,见苏午眼神疑惑,就招手让他靠过来一些,低声对他说道:“年景不好哩,大石桥村也比较穷…… 她回到娘家, 若情况好一些,还能再被爹娘安排着嫁人, 若情况不好,便可能要因守节而死……” 何所谓‘守节而死’? 没吃没喝,得不到娘家资助的妇人, 只能自己寻了短见, 为娘家挣个好名声。 官府为之立个牌坊,娘家也得些银钱。 苏午明白了崔玉兰话中之意。 他点了点头, 看着招娣嫂子, 沉默着想了一会儿, 忽然出声:“大嫂,我们也不能于此地多做停留。” 这话说出来,便是要驱赶对方的意思了, 招娣听得害怕, 但也知廉耻, 从崔玉兰怀里挣脱出来,嗫嚅着嘴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