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次任务判断失误,筑基期的修士根本不可能完成。” “可惜了,十个弟子,只有一个活着……” “不幸中的万幸,幸好别楼道君的弟子回来了。” ……这是在说她? “听说这个弟子天赋还不错,现在这样半死不活,要是我,还不如去死。” 温稚秋想:没死啊,还挺幸运的,谁爱去死谁去,别带她。 “那个金丹期的魔修死了?” “不会是这个弟子干的吧?她明明只有筑基?!” “不可能吧?也许是秦师兄去魔域找人的时候干掉的。” 就算是师兄也没办法忍! 如果她有力气醒来,她一定得指着这个人破口大骂,叫他滚蛋,但是她现在连眼皮都睁不开。 “秦师兄……” 耳边的声音渐渐弱下去。 过了一会,温稚秋才意识到不是他们的声音变小了,而是自己马上又要痛晕过去了。 * 别楼有些头疼。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小徒弟就随便接了个宗门任务,结果这么倒霉,碰上了金丹期的魔修。 尤其是她这个小徒弟,还有一个特殊体质—— 对魔修非常敏感,如果和魔修靠太近就会产生一些反应——比如呕吐。 对于一个拿命战斗的剑修,这是一个发出致命的弱点。 参与这次任务的所有弟子的玉牌暗下去的那一刻,玄清宗才意识到不对劲,连忙派人前去救援。 等她看见自己的大弟子闯进魔域,抱着面色苍白如纸、浑身是血的温稚秋出来的时候,更头疼了。 “师尊……”向来冷静自持的秦声在那一刻竟罕见地流露出片刻迷茫,“小师妹的灵骨毁了。” 别楼没有说话。 秦声像是在自言自语,轻声道:“……她平日里对修炼最为上心,总是打坐到半夜。只要一有时间,她就会来找我练剑,哪怕只进步一点点,小师妹也会很开心——” 他还记得,温稚秋撑着手,趴在窗户边上,对他笑: “师兄,我没有好的家世,甚至连亲人也没有……仙丹灵药、锦衣玉食都与我无关,我空有一把剑,只有修炼出来的力量才是真正属于我的。” 秦声就站在空荡荡的大殿上。 他抱着温稚秋,声音轻得仿佛马上就要随风散去: “师尊,没有灵骨,小师妹该怎么办啊……” 别楼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灵骨毁了,不是没有办法重塑。” “但是——” * 温稚秋不知在黑暗中浮沉了多久,终于抓住了一根浮木,猛地睁眼。 明亮的光线有些刺眼,她下意识抬手挡了挡。 等到眼睛完全适应,她才放下手。 眼前坐着一个穿着藏蓝色长袍的女人,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看着窗外,听到动静,眼睛转向她:“哟,醒了?” “师尊!”她一个起身,不小心牵动伤口,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嘶。” 别楼摆摆手,“行了行了,躺着吧,伤没好全,你还得躺半个月呢。” 她听话地躺下,“师尊,我睡了多久?” 别楼瞥了她一眼:“前前后后十三天吧。” 这么久?!温稚秋惊呆了,半天没回过神,激动得说话都结巴了:“那、那江离岂不是在这几天突飞猛进,修炼进度直接超过我了?!” 别楼一时失语,转移了话题:“关于这次任务,你有什么想法?” 温稚秋心脏一悬,差点以为别楼察觉了上古禁术的事——事实上,她也是听那个魔修说才知道这原来是上古禁术。 “这次任务?——哦哦哦,师尊你是说那个金丹期魔修吧,那可是我拼命砍死的,厉害吧?” 别楼静静看了她半晌,久到她冷汗都快吓出来了。 “戒骄戒躁,不要得意忘形了,如果不是你命大,就死在里面了。”别楼道,“除了这个呢?” 或许不是上古禁术的事……她反应过来,开始回忆任务的经过。 任务令牌上说是去人界与魔域交壤的边缘把悄悄扩地的百姓往回赶。 虽说是两界交壤之处,但距离真正的魔域还是有段距离的。 一般也没有什么魔修越界来猎杀百姓,这种越界的行为相当于公然向仙门开战。 按理来说,这个任务本来没有什么危险性。 但是,当温稚秋他们踏入那个地方时,瞬间感觉到了不对。 本该是人界的土地变得血红潮湿,天空也变成了血海,居民们的住宅中空无一人。 ——分明就是魔域的样子。 她当即打算拿出玉牌向宗门报告,却发现玉牌失灵。 只有在人界之外,玉牌才会失效。 接下来,就是那个金丹期魔修突然出现了。 温稚秋想到什么,难以置信地看着别楼,声音微微颤抖:“师尊,魔域……在扩散?” 别楼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