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了玄清宗,她就很少做梦了,因为她大部分夜晚都选择修炼。 温稚秋清楚地知道这是梦,因为她记忆里并没有这样的片段。 一片漆黑。 梦里的温稚秋无法动弹,什么也看不见,就像是附身寄居在另一具身体上一样。 她只能辨认出四周的声音,有人正在朝她走来。 “你来了。” 是她在说话? ……好吧,应该说是她所在这具身体在说话。 她在黑暗中听到平静的应答声:“嗯。” 少年的嗓音清澈,像珠玉相撞般清冷。 温稚秋一时怔愣,对方走到她身边,伸手轻轻触碰她的后背,指尖肌肤微凉的触感让她一阵战栗。 直到这时,后背涌起火辣辣的感觉,她才发觉那里满是伤口。 清凉的灵力从两人肌肤相触的地方源源不断地流入,抚平了伤口带来的钝痛。 梦里的这个人像是与多年不见的老友攀谈一般,问了他许多问题: “今天上到第几层了?” 少年简短答道:“六十七。” “很厉害嘛。”她在笑:“你是我见过第一个能爬到这个位置的修士。” 少年没有说话,安静地听她继续询问: “你们正道修士这么闲?不担心被人发现和我这种魔头有染,会损坏你的名声吗?” 温稚秋在一旁听着,有些惊讶。 这是哪里?哪个正道修士悄悄幽会魔修?她为什么会梦到这个? 她想了很多,心瞬间沉了下去。 和她有关的魔…… 或许是脑子里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 难道它们已经可以影响到她的梦境了吗? 眼前的景象仍未消散,少年收回手,冷淡道:“我只是奉宗门之命,让你们别死了。” 看来不是幽会,哪有情郎这么冷漠的。 温稚秋觉得她在震颤,过了一会才发现这具身体在低笑: “告诉你个秘密吧,你们活不了多久了。” 少年并不理她,她反而更兴奋了,声音沙哑: “迟早有一天 ,世上会只剩下魔域。” 温稚秋猛地睁大了眼。 ——这是什么意思?她说的是魔域扩散吗?这个人知道什么? 对面的少年修士似乎也意识到问题:“你在说什么?” 她却又不说话了,仿佛变成了一具不会开口的死尸,只是在黑暗中笑着看向他。 温稚秋的脊背发凉,再一睁眼,梦境里的画面却消失了。 她醒了。 温稚秋坐起身。 黑夜过去,天光大亮,她要去九州论道了。 这个梦境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她会做这个梦? 不知为何,她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师兄,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 温稚秋心不在焉地站在九州论道出发地等待其他人。 脑子里却想着师兄的事。 从师兄把她从魔域带回来之后,师兄就一直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还吐血了。 温稚秋非常了解自己的师兄,除非是非常严重、无法掩盖的伤,否则师兄是不会让别人看出来他受伤了的。 这么重的伤,他应该好好休养的。 听说还是长老给他派的任务。 难道长老不知道师兄受伤了吗?为什么还要让他独自出任务? ——等等,如果长老真的不知道呢? 温稚秋呼吸一滞,顺着想了下去。 为什么师兄受伤,长老不知道? 如果师兄是因为在魔域和强敌对战受伤,师兄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吗?长老又为什么不知道? 他瞒着自己,干了什么? 她先前一直未深究,现在一想,总觉得师尊和师兄之前有些地方奇怪。 他们两个有事没告诉她。 为什么不告诉她? 和她有关?她能有什么事? 温稚秋想不出来,又觉得烦躁,还有点生气。 可惜现在师尊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师兄出任务去了,她没办法质问他们俩。 等师兄回来,她一定得好好问问。 正想着,连续有人在身边站定,等待飞舟。 江离也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温稚秋挤开人群,站在她身边: “早上好。” 江离瞥了她一眼:“没睡好?” 温稚秋顿时一乐,非常不要脸地凑上去:“关心我?” 江离皱眉:“一副三天没休息的困死鬼样子。难看。” 温稚秋:“……” 此次九州论道带队的长老有两个,一个名为黎醉,一个叫做尚琼。 温稚秋不认识,只能通过她们俩的衣服颜色分辨出是长老。 玄清宗的弟子统一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