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他正思索着,就瞧见梁夏默默扫了他一眼。 ‘看朕作甚!’ ‘又不是朕四处播种造成这副局面!’ ‘还看!’ 李钱被她看的不甚自在。 “李钱。”梁夏喊。 李钱身体比脑子反应还快,瞬间站直低头,“在!” 李.曾经的皇帝.钱,“……” 梁夏叹息,依旧想换了他,“表姑姥既然不信,那就分别再验一次。” “是。” 梁佩闻言笑了下,语气讥讽凉薄,“丫头,这声表姑姥老妇可当不起。” 梁夏幽幽抬眸看她,意味深长,“哦~这可是你说的。” 她是真不喜欢这群宗室,尤其是梁老太太。 梁夏想,等陈妤果的导弹鼓捣出来,她就把这群宗室绑在一起,肩并着肩,点火送上天。 宫侍们准备验血工具的时候,底下人一直小声非议。 梁夏却是从始至终最淡然平静的那个人,面对身份质疑,没急着狡辩,也没被人三两句就激的把证据拿出来。 这一幕虽没在梦里出现过,但梁夏并不急,未知跟变动,本就很寻常。 毕竟梦里她也没有老蔡这个暴躁的老师,更没有果子怒炸御史府粪坑。 跟陈妤果的“我去御史府给你整个响的”比起来,这个被说是“太女”的少女,显得无害多了。 梁夏在看少女,少女也在看梁夏。 从进了内殿起,她视线就凝在梁夏的这张脸上。 不是因为梁夏模样出众好看,而是因为—— 她居然活着? 她怎么会活着,之前的六次都没有,没有一次她是还活着的,所以自己才被推上那个位置,当了一次又一次的傀儡皇上。 季晓兮伸手掐自己手臂。 疼。 好疼。 疼痛感让季晓兮混沌昏暗的眸子露出几分光彩,她怔怔看着梁夏。 真太女要是还活着,那她这个替身傀儡假太女,是不是就可以解脱了? 这次好像跟之前的六次有点不一样,因为年前就该坠马摔死的人,现在活生生地坐在老皇上的床边。 季晓兮已经开始想哭了,看见梁夏的目光宛如在一片贫瘠的荒漠中,看到一抹鲜活的绿色。 那是生机,是希望。 梁夏活着,是不是说明她就能摆脱这无尽的“鬼打墙”生活,好好过日子? 就算、就算解脱不了,那这次她是不是可以拥有自由,不再当这个受梁佩摆控的傀儡? 季晓兮眼睛直勾勾看着梁夏,等她再次回过神的时候,宫侍们已经开始验血。 “既然佩老信不过水,”冯阮示意,“将水端过去,由佩老亲自检查。” 梁佩验了水,重新滴血。 老皇帝眼睁睁看着自己死之前,被扎了第二次,她眼睛扫向季晓兮,“我女……” 她喜欢这个。 可惜老皇帝刚开口就被李钱轻声打断,“皇上别急,还没验呢。” 李钱感觉老皇帝好像更中意梁佩身边的那个。 那可不行! 一直站在远处当透明人的沈家母子,看到皇上的眼神,齐齐眉头一皱。 跟宗室把控朝堂比起来,她们更相信朝臣。 所以哪怕刚才还叫着要砍梁夏手的沈琼花,这会儿双手背在身后,都没忍住伸长脖子往前看第二碗血。 她跟沈君牧小声嘀咕,“这个可千万要是真的 ,她刚才说要善待咱沈家来着。” “这孩子一脸老实相,文文气气的,不像说谎的样子,说善待肯定善待。” 冯阮听了一耳朵,“……” 这才过去半炷香,刚才的“怒气”就这么烟消云散了?你们武将可比我们文臣会弯腰啊。 尤其是梁夏她刚才还一脸老实的改了老皇帝的话,众目睽睽下,她脸不红心不乱的,可不算老实。 沈君牧跟着点头,很是赞同,“母亲说得对。” 梁夏是挺文文气气的。 冯阮服气了。 你们母子俩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一脉相承的。 只是…… 冯阮看向沈君牧,这个如松如竹般的少年。 沈君牧模样俊秀五官出挑,但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眼睛。 干净,有光。 冯阮识人无数,从沈君牧的眼睛就能看出他性格,清朗端正,真诚认真。 整个人如雨霁初晴,干净率真。 可能是沈家家风如此,也可能是沈君牧极少跟拐弯抹角的人接触,才养成他这般璞玉的性格。 像梁夏拉他手却没恶意时,他疑惑梁夏是不是摔傻过。 还有梁夏说要娶他时,他便认真回“我是你继父,你可能娶不了”。 毫无技巧,全是真诚。 一贯的直率坦诚,他这样的人,实在不适合进宫。 可能比起这身张扬累赘的深宫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