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后几步。 顾遇道:“我现在要与你家世子一同去关雎宫,还请姑娘前面开路。” 蕙珠皱眉:“顾侍君说笑了,我只是芷兰宫的小小宫女,哪里有这个权力放你出去。” “那就请姑娘去找有权力放我出去的人。”顾遇手指收拢,在昭云泽脖子上掐出一道红痕。 蕙珠心如滴血连声喝止,对方却不为所动,冷冷看着她,手上越加用力。昭云泽干咳几声,脸色越发苍白。她愤然盯着顾遇,转身跑出宫门,不一会儿回来。 “现在你可以出去了,快把我们世子放了!” 顾遇冷笑:“恐怕不行,你家世子要多陪我待一会儿,还有劳烦姑娘去太医院把张院判请到关雎宫。” 蕙珠沉下脸色:“你不要得寸进尺!” 顾遇微微一笑:“姑娘说错了,我现在确实可以得寸进尺!” 昭云泽被他有气无力拖着走出宫门,大脑一片空白,尚未搞懂发生了什么,觉得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变得陌生。 关雎宫门前,总管尚涵半眯着眼睛立在台阶上。顾遇只瞥了一眼,心凉了半截,这个人也是个叛徒。 好在一路走至内庭,再无人相阻。寝宫昏昏沉沉,冷得像地窖一样,侍奉的宫人全都没了影,何沅孤零零闭眼躺在床上。 顾遇将手里人扔在床头,拉住何沅手腕按上去。 脱离钳制的昭云泽第一时间却忘记逃跑,愣愣看着何沅毫无血色的脸庞,手掌无意碰到他冰凉的身体,激起一身冷颤,吓出哭腔:“他,他死了吗……” “闭嘴!”顾遇冷眼扫射过来。 昭云泽颤抖着捂住嘴巴,又在何沅身上摸了摸,还是冰凉一片。 顾遇松了口气,还好,脉搏虽然微弱,但还有得救。他举目四望,先点燃碳火,又抱了几床被子过来。 昭云泽连忙帮着一起盖好,把何沅围得严严实实。 顾遇笑了:“怪不得陛下说你是世间至纯至善之人,我从前还不信,现在看来果然不是虚言。” 昭云泽一愣,抬头看到他似笑非笑的脸庞才想到刚才一路是被他掐着脖子过来的,霎时觉得毛骨悚然,尖叫一声缩到床里面去。 “啊!你,你离我远点!你别过来!” 顾遇无奈:“我没想伤你性命,只是若不这样怎么能脱身到关雎宫来。皇夫平日里待你不薄,难道你想看着他惨死?” 昭云泽连连摇头,泪水流了满面。 顾遇道:“况且那时不知你是否跟叛党有关,你也看到了,你的那个婢女就是背后黑手之一,我没办法完全信任你。” 昭云泽捂住耳朵,低声呜咽,这些他都想到了,但是不敢相信,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父王母妃把他送来长安是为了表示臣服的诚意,只告诉他要乖巧懂事讨好陛下。结果却在暗地里指派蕙珠做谋逆之举,那他到底算什么,掩人耳目的障眼法吗? 更不敢想象赵锦获知真相后会怎么处置自己,他甚至还没有真正获得她的宠爱就要永远失去了。 昭云泽越哭越委屈,声音越来越大。顾遇微微皱眉,起身走到寝宫门口,张院判已经被带来了。 …… 药草灼烧弥漫开浓浓苦涩,何沅悠悠转醒。 床头床尾各坐了一个人,昭云泽双眼通红犹在擦拭眼泪,顾遇扶着额头靠在一边,放弃了和对方交流。 “时雨……” 顾遇连忙坐起身,惊讶地看着睁开眼睛的人,揽住肩膀把他扶起,在他背后垫了一床被子。 何沅迷离的目光扫过昭云泽,又落在顾遇身上,最后看向帐幔后面的阴影里。一道人影从里面走出来,正是来无影去无踪的韩商羽。 昭云泽止住哭声,瞪大眼睛望着来人。韩商羽在床边单膝跪下,何沅紧紧抓住他的手腕,气若游丝道: “凤印,在湖底,调靖安军……” 顾遇侧耳听着,模模糊糊捕捉到他话中的信息,在心中思索翻滚了一轮,叹惋地摇了摇头。 “恐怕没有用。” 三人整齐地看过来,面露困惑。 顾遇苦笑道:“皇夫殿下每日在紫宸殿理政,外朝臣子人人皆知,消失这么久总该有人起疑过问。可是现在这么安静,整座皇宫像被抛弃的孤鸟一样,只能说明外朝也出事了。” 何沅怔怔地望着他,绝望浮现心底。内宫倒也罢了,连外朝也被控制住,除了靖安军几乎没人有这个能力了。可是怎么会,范无介可是陛下最信赖的本家亲信。 顾遇见状蹙眉:“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想,未必一定正确,皇夫殿下可以拿凤印去试试靖安军的忠心。” 何沅微弱地点了点头,说出凤印的具体藏匿地点。韩商羽抱拳一礼就要离开,身后两个声音同时叫住他。 顾遇看了看何沅,选择闭上嘴巴。何沅叹了口气,吩咐道: “若果真如顾侍君所说靖安军已经叛变,你就不必回来了,想办法逃出京城去找陛下。” 韩商羽神色微震,想起赵锦临走前嘱咐的无论如何要保护好皇夫,忽觉胸腔内有些堵塞。床上的人扯出一丝勉强的笑,摆手示意他放心离去。他重重点了点头,决然转身。 昭云泽盯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