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地摸了摸女儿的脸,转身离去。 门一关,公寓里只剩她一人,和长桌上堆积拥挤的吃食,证明着她的父母曾经来过。 好像热闹与幸福一并散去,邓烟雨倏地生出怅然若失的感觉。 公冶警官什么时候来呢…… 话说我还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和熊警官要吗? 邓烟雨一个人在屋子里走了走,拿起平板。 黑屏的平板会显出许多指纹印,看起来脏脏的,邓烟雨心想妈妈这么个细心美人,打扫起来连她手办的裙摆褶皱都要擦,却没有帮她擦擦屏幕。 她点亮平板,放起爵士轻音乐,想了又想,把音量调低些,接着去整理满桌凌乱的吃食,弄好已是晚上八点,父母应该坐上飞机了。 她从柜子里拿出换洗衣物,莫名觉得房间太亮,会招来什么,便把外面的灯关了,随后去洗手间洗澡。 热水喷下来,雾气蒸腾。 今天洗了个久久的热水澡,肩膀都泡得泛红,邓烟雨穿好衣服发现篮子里没有睡裤,大概是落在床上了。 这可是在大冬天。她默数三秒,勇敢地推开浴室的门,热气如雾涌云蒸团团跑出,她搓着双臂一路小跑来到床前,去拿睡裤。 睡裤一半挂在床上,一半拖地,她弯腰去把睡裤捡起来。 她的床是硬板床,四侧做空,平常床单会延下来一段,半罩着,不蹲下或者埋低脑袋,是看不出里面情况的。 但一个正常人,除非突发奇想头脑一热,不然根本不会想着往床底下看。 邓烟雨捡起睡裤的时候,余光微偏,捕捉到一丝绿光。 它在黑暗里惺惺闪动,像躲藏在茂密草丛里的虫子一亮一亮,又像是燃烧在阴曹地府里的两簇青色火苗,引诱将死之人踏向鬼门。 恶寒蹿上头顶,四肢百骸的血液在刹那间凝结,邓烟雨浑身上下绷得无法动弹,裸露的双腿汗毛倒竖,全然忘了寒冬冷意。 她颈线僵直,停止的呼吸扯住心跳。 千万不要,千万不要,千万不要。 她恳求这一切是梦,哆哆嗦嗦,艰难迟缓地扭过头—— 和一双如饥似渴的幽幽绿眼对上了视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