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端着杯盏酒具,一手确不忘整理一下自己被拥挤的人们弄乱的衣冠。有点跛脚地走上前—— “楚兄和一杯酒吧!”说话间已是哽咽。 “好兄弟!今天难为你没忘这断头酒!” 楚天河一饮而尽,拍拍他肩膀, “兄弟保重!” 肖子武郑重来到玉儿跟前—— “也敬您一杯!嫂子!” 他说完双手举杯过头献到玉儿面前。云霓怒目圆睁地瞅着他—— “什么嫂子,你走开……” 她刚伸手想把酒杯推开,不料一只纤纤玉手猛然抓住她的手腕,玉儿冷冷瞅着她说: “这酒我喝。” 随即夺过酒杯送到面纱里面,缀饮了杯中酒。 “好!我也来敬你们一杯!” 说着早有人递上酒来,云霓先对楚天河说: “楚天河,我敬你,毕竟你……不说了,都在酒里……我们——两讫了!” 说完她一扬头,先干为敬。楚天河点头亦饮。云霓再递向绿玉儿—— “欧阳晓月!请——喝了这盅酒,刀下不害怕。” 她说着,嘴角微倾,露出不屑。绿玉儿玉面冷冷并不去接她的酒—— “不必,我有什么好怕的。” “你什么都不怕,就怕喝我的酒吗?” 云霓挑衅问,玉儿闻言也不答话,竟自拿了酒饮了。此时,第三声追魂炮响全场心惊。只听鉴斩台宣旨—— “午时三刻到——行刑——” 太子穆旷颤抖的手拔出执行令千钧压臂久久不发…… “殿下——”陆天成绝望大喊,此刻局面谁能回天? 刀斧手举起鬼头大刀寒光蔽日,他们睁开双眼: “公主请回!血腥杀气,不吉。” 云霓却不躲开,我就要看看他们的血是什么颜色!” 穆旷大喊: “将公主拉来——” 楚天河绿玉儿此刻走到一起,拉起双手凛然面对屠刀,旁若无人唯有彼此。 “请二位跪下受刑——”刀斧手麻木地说。 “我们没有屈膝的习惯,请允许我们站着服刑!”楚天河回答。 台上肃穆,台下沸腾。两个人却静若并蒂,处乱不惊。此等境界让人敬畏,两刽子手的手开始发抖,狰狞的面孔竟然露出动容之色。而穆旷手里的令签已经捏出了冷汗,却不忍落下来…… 天上乌云骤起,风儿呜咽悲鸣…… “行——刑!” 他悲鸣似的呼喊一声眼泪无声滚落…… “慢———” 在他声音的中间,云霓那尖锐的女声冲了进来。大家定睛看去——心中升起一线生机…… 连刀斧手也松了口气,急忙放下鬼头刀。 跪在地下的肖子武早已泣不成声,此刻喊出: “公主圣明!” 云霓什么都不理会,直走到玉儿跟前,似乎定了定神,缓缓说道: “绿玉儿姑娘死都不怕,我想也不怕一展容颜吧?” “不———” 楚天河和穆旷几乎同时喊出来。 ——因为他们知道对于一个女孩来说,暴露她毁掉的容颜是比死亡更可怕的。特别是绿玉儿这样要强的女孩,最重最残忍最摧残心灵的惩罚不是死亡,而是丑陋。云霓要得就是这,杀人不是报复极限,她要的是诛心,要让所有人都看到绿玉儿这个众多人心中的绝世美人,是个毁了容的“丑八怪”。特别是要让爱她和她爱的人,要让她的丑陋狰狞毁掉她以往在他们心中的形象。那会怎样?这是她云霓想要的复仇方式。 “你要杀便杀,别太过分!” 玉儿轻蔑地说。目露寒光,楚天河怒发冲冠—— “云霓你太过分了!别让我看轻你……” “那又怎样!我不管!” 云霓说这抽出凤翅剑就去挑玉儿的面纱—— 楚天河绿玉儿见云霓如此不可理喻,只有出手反击。 可是两人一动,突然发觉浑身绵软无力竟然连手臂也举不起来。 “你……那酒……”他们立刻明白了—— “对!酒里有毒!” 云霓得意告诉他们。说时迟那时快,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云霓已经出手:剑尖一扬,一片黑纱飘然而落!云霓发出一声尖叫 “呀——”的一声,恐怖里透着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