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出了一张明细清单,给他看,上面写着:光电传感器组件若干、应变传感器组件若干、气敏元件并传输组件、机械师常用工具一套、焊接工具一套……
“呃——”王善才捏着自己的下颌,呃了半天,苏络忍不住打断他:“到底能不能找到?你不是说自己什么都卖的吗?”
“当然能,谁说我找不到?不过……这也太零碎了,我得要点时间。”
诺里满口答应,“时间没有问题,能不能先兑换一些钱给我,我从外面来,身上只有一些星币。”她从口袋里掏出几枚闪闪发亮的星币,摊开呈现到手心上。
王善才看了看,就拉扯着苏络,走到一边。
“哎呀你干什么?”苏络迷茫地甩开他,“你干嘛要背着小娜丽呀?我告诉你啊,必须要按照常规的汇率换给她,你不许挣黑钱!”
王善才一改刚才油滑的模样,严肃地问:“那是什么?”
“什么?那是小娜丽,流浪机械师呀。”
他摇摇头,“不对。我经常在外面行走,见过很多流浪机械师,外面大多环境恶劣,风吹日晒就不说了,还有无数变异动物,感染毒株更是数不胜数。所以我见过的流浪旅客全都沧桑憔悴,身体缺损更是常事。你看看那个小妞,娇滴滴,细皮嫩肉的,像是在外面流浪的样子吗?”
苏络还是抱持着乐观坦荡的态度,“天下的事,千奇百怪,无所不有,你就敢说你全见遍了吗?也许娜丽她有本事,就是能在荒野里活得很好呢?”
“可是……她还很有钱。真正的流浪机械师都是花矿币的,星币只在帝都流通,她随手一抓,就掏出一把,这肯定不是个流浪机械师!”
“我没有钱啊。”诺里的声音在后头响起,吓得苏络两个人跳起来老高,心虚地分开两米。
“虽然我身上是带着几个钱,但是我在联邦银行的账户里欠着一屁股的债。”诺里眨眨眼睛,无辜地说,“因为我在帝都打零工的时候,不小心弄坏了一台量产机甲的驾驶舱,最后只好自己买下来了,所以现在倒欠军部200万。”
王善才瞪大了眼睛,“那驾驶舱最后怎么处理了?”
“报废啦!都摔碎得稀里哗啦,还能干什么。”
他马上心痛得整个人都抽搐了,弯过去坳过来,痛心疾首捧心痛泣,“暴殄天物!暴殄天物!拆开了还能卖好多钱的!”
“咳咳。”苏络马上干咳两声提醒他。
王善才立时领会了她的意思,收敛了自己,恢复成正经的样子,“收破烂儿只是我业务范畴当中的一条,大部分业务还是属于高端领域的。”
诺里回到家里,一边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一边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要是想要摆一个维修摊位,需要的东西还是非常多的。她看见绿色的人影在小露台上飘过,好奇为什么柳诗没去上班。
“今天我和苏络大姐一起去见她的隔壁老王了,”诺里打开落地窗,迈进露台上,“我能问一问苏络家的情况吗?”
柳诗站在栏杆内侧,正在望着下面的小街道,还有远处堆叠得好像模型的建筑物。她今天很不一样,脸色冷淡,神色严肃,跟平时跳脱欢乐的模样千差万别。
诺里忽然心里一动,退了半步,“你、你不是柳诗。”
她急着回手掏点东西当武器的工夫,对面的人转过头来,诺里这才注意到,她的右手也是完好的,肤色也比柳诗要白一些。
“哦!我想起来了,她说她有个姐姐,所以你是……”
“柳赋。”这个姐姐,跟柳诗长得极像,性格则完全相反,她没追问诺里的来历,反而解答了她刚才的问题,“苏络和她的丈夫苏池,在这条街上住了很多年了。我们这块区域,以前叫苏家庄。东零区原先喜欢极端整齐的方形井畦结构,十街一里,十里一府。后来赛先生推行了新式改革,繁杂的基层组织都取消了,现在我们这里是广场东区。”
“唔……那么说,有柳家庄吗?”
“没有,我和柳诗是外来移民,不是纯粹的本地人。”
柳诗比平常更早回来,她大概有段时间没见到姐姐了,比平时更加的欢乐,从门口飞进来,挂在柳赋身上,没骨头一样,左右揽住诺里和柳赋,提议说:“咱们出去玩儿吧,我好久没去天街玩了。”
柳赋把衣兜拉开,翻卷过来,空荡荡的,“没钱。”
诺里也把口袋打开,露出几枚星币,“有钱,但是花不了。”
“嗯——”柳诗想了想,“没关系,我认识天街的老板,我带你们白嫖去。”
她说的天街,是个专用于提供娱乐服务的区域,跟恬静闲适的广场东区不一样,这个地方光辉熠熠,音乐缭绕,夜幕垂落时星彩争辉、往来如流,俨然一座不夜城。
柳诗驾驶着小型飞行器,载着三个人,穿过了一面巨型的牌楼,挑高的檐角斗拱缠绕着星星点点的小彩灯,当中一块巨大的匾上龙飞凤舞地书写着“天街”两个字。空旷的广场上,两边修建着巨型的人物金像,形象奇诡迤逦,有兽首人身的,有三头六臂的,全部披挂着飘带,仙气缥缈,溢彩流光。广场后方就是热闹的街道,各式娱乐场所,都在同样式的古典建筑里。
柳诗好奇地问:“帝都都有什么好玩的?”
诺里有点心虚,“太过高雅的地方我也没去过,不过我们这些底层机械师,一般就是抽烟喝酒烫头……”
“跟我们差不多嘛。”
诺里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我以为……东联邦的结构与风气,要健康纯洁多了。”
柳诗停泊好飞行器,带着两个人先去了一家街角的店铺,二层高的宝塔状建筑,牌匾树立在一楼,写着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