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镇流道。 “我与裴梢雪,是娘胎里的娃娃亲,” 李妙言浑身疼得发颤,沾满鲜血的指尖还是解开了自己随身带的乾坤袋,取出里面一个小盒子。 “这是我六岁时的一截断发,绑着的红布上,还被我娘亲写满了裴梢雪的名字,” 李妙言将细软断发拿在手里,“我与裴梢雪自幼姻缘,红线而牵,但来到凤仙山后,除却本来便与我们相识之人外,裴梢雪不许我与任何人说我与他有姻缘一事,所以我想,师尊您也不知道,我与裴梢雪是自幼姻缘吧?” 百里镇流一愣,拿起李妙言手中断发,确实,红布上确实写满了裴梢雪三字。 这是凡间结定娃娃亲,最常用的方法。 他确实不知,妙言与梢雪有情缘链接,还以为,梢雪与惊月才是…… “是不是还觉得,与裴梢雪有姻缘的,是李惊月呢?”李妙言冷笑。 李惊月满脸通红,急忙从裴梢雪怀中站直身体,“师父!我!” “……你这话怎么说?如此诬惊月清白——” “哈!”小蚕都看不下去了,原来是这样,“我看你这老师父眼睛瞎了!你这俩小徒弟都快粘一块儿去了!还在这儿提什么诬陷清白!?你眼瞎啊你!” “你——”百里镇流怎么会斗嘴,拿着这截断发,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李妙言看着他,“师尊,有些东西,不是闭上眼睛选择不看就不存在,这感觉我太懂了,自我来到仙门,所有人都说李惊月裴梢雪郎才女貌,我入心魔当日,亲眼看到李惊月牵起裴梢雪的手,我与裴梢雪自幼姻缘,在你们仙界人看来,或许我大题小做,或许我为爱痴缠,上不得台面,” 李妙言费力爬起来,大口喘着气,“但我,实实在在,伤心欲绝,他既喜爱李惊月,为何不与我解除姻缘后再与李惊月在一起?李惊月又为何,明知我与裴梢雪自幼姻缘,明知我爱慕裴梢雪,却依旧当众人面,行道侣之事,且从不解释她们二人并非道侣,还在秘境队中与裴梢雪牵手,为何这所有一切,不先把我剔除而去再进行呢?她们如此,当我李妙言是什么?” 连声质问,满场无言,少女眉间忽然扬笑。 “裴梢雪,也正好,今日师尊也在,宾客也在,” 李妙言手朝月谣季方向一扬,对眼圈发红跟只小狗一样的月谣季笑了笑,少年一愣,登时似长了尾巴,李妙言更想笑,真有意思,她竟因为这个变态的存在,感觉自己并非孤军奋战, “你与李惊月也在,我想在师尊见证下,与裴梢雪断掉情缘,成全他与李惊月,师尊,可好?” 百里镇流说不出话。 她字字句句,皆在点上。 便是想要反驳,都无处可说。 李惊月站在原地,早满脸通红,抬不起头。 想辩解,也知道根本没用。 她与裴梢雪自入仙门以来,虽无道侣之实,却在外行道侣之事,亲密无间,牵手拥抱,甚至......亲吻......这都已经有过。 虽然,接吻也是她溺水,不得为之,但姐姐从未说过什么,她本以为...... 本以为姐姐不在意的,怎么这样? “姐姐,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与裴哥哥便亲密无间起来,姐姐若不高兴,我与裴哥哥再分开便是!” “啧啧啧,”吃瓜的小蚕看热闹不嫌事大,“三殿下,这得了便宜还卖乖,也太过分了,你觉得呢?” “嗯,太过分了。” 其余众人:...... 李惊月脸红到快爆炸,眼泪都要流出来。 “不需要你分开,我为的是成全你们,”分开?可别,这不是要她的命吗,她只求主角这对鸳鸯锁死一辈子,“裴梢雪,你过来,与我解除姻缘。” 裴梢雪一怔。 她声音干脆利落,像没有丝毫不舍,顶满脸鲜血,墨发高束,似浑身伐筋洗髓,不再怯懦阴柔,浑身英姿洒脱,桃花目灼灼。 解除姻缘? 裴梢雪呼吸发颤。 她说解除便解除?凭什么? “还不快给你爹我过来!你再给老娘磨蹭一下!老娘就掐断你脖子!” 李妙言大步过去,扯着不动弹的裴梢雪过来,裴梢雪不依,又被李妙言打了一拳,拳头直朝伤处去。 “唔!” “裴哥哥!” “这......” “师尊,”少女一脸鲜血,扯着裴梢雪,眼神从下瞪他,“我们要解除姻缘,借您的剑一用。” 她直接抢过百里镇流的剑,利落割掉自己的头发。 “唔!嗬!” 裴梢雪在她手里挣扎,就是不让她碰。 “老实点!” 李妙言又给他几个大耳刮,打的裴梢雪疼到不敢动了,直接将裴梢雪的后发割下来。 小蚕看个全程,瑟瑟发抖。 这、这女子未免太过彪悍,还会要钱,这不是要把他们家三殿下活活管死吗? “好了,如此,”她手上变不出火苗,到旁侧烛火下,刚放开裴梢雪,虚弱的少年便被李惊月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