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看着他沉重的面色,孟娴主动道:“我先前说的是真的,你既拿我当朋友,你的师姐和姐夫我会治。左右就在这座府里,你轻功好,夜里去探探吧。” 萧承安点头,神情松动了许多,他不是想不到这个办法,只是关心则乱,一时坏了心绪。 神医谷首席的分量有多重,他心里知晓,当初自己求医时在问心问道中是如何的艰难他仍未忘记。 神医谷遗世独立,不参与江湖事端,因此救治江湖人时不像救治百姓那样随意,而是有所考量。 孟娴能够陪他掺和进南宫家的浑水,还主动提出救治,萧承安心中十分感动。 “多谢。”萧承安看着女子那双慵懒的眼眸,认真道。 孟娴倚在美人榻上,手中咕噜噜的转着九冥转魂鼎,心中仍想着南宫家主的事,随意“嗯”了一声。 “娴姑姑?” 萧承安有了法子,心事放下一半,拎了把椅子在榻边,手搭着椅背倒坐,关心起孟娴:“家主到底是什么病,你为何如此不快?” 孟娴向来心大,看过南宫家主后却一直冷冷地板着脸,萧承安不禁有些担心。 他是听说过现任南宫家主南宫岭与神医谷的“渊源”的,也听懂了孟娴与南宫望的那番言语交锋。 但孟娴的情绪变化是在见到南宫岭本人之后,这让他有些奇怪,南宫岭那奇异的身体状况到底代表了什么? 孟娴瞥了他一眼,道:“按南宫家的辈分,你该叫我姑奶奶。” 萧承安失笑,削了个苹果给她,纵容道:“那,娴姑奶奶,到底怎么了,是什么病让你如此不快?” “不是病。”孟娴神色恹恹:“他只是该死。” “什么意思?” 孟娴咬着苹果,冷冷解释:“他早该死了,周身气息驳杂,续的是别人的命。” 萧承安讶然:“命还能续?” “按理说是不能的。”孟娴皱眉:“定是用了什么邪法。” 凡人没有本事吸取其他魂魄的力量。而且,被吸取的魂魄会变得残破不堪,怨气滔天。 但近年来地府并没有收到这样的残魂。 若是强留在此界,又当如何镇压?此中必定还有其他玄机。 南宫岭的情况似曾相识。 五百多年前,冥界突然出现了许多残破非常、拼都拼不起的残魂。 那些残魂被痛苦吞噬,神志全无,完全丧失了自我意识,只留下深深的怨恨。 无法化解,无法入轮回,只能被深埋在冥河中,日夜嚎哭,足足过了上百年才平息。 那是孟娴第一次感受到愤怒,魂魄轮回乃是冥界至理,管他生前是积德行善还是罪恶滔天,死后自有冥界的因果轮回来审判,哪怕是魂飞湮灭也不过是天理循环。 三千世界,魂魄尽归冥界,绝不容其他生灵随意玩弄。 冥界震怒,曹主簿对着生死簿一点点分开那些残魂,孟娴将他们逐个深埋到冥河底部。 判官陆修亲至凡间调查,发现是一小世界的邪修,寻了奇法设阵吸取他人功力、寿命甚至魂魄,初时是亲眷,后来随着功力的增长竟突破了血脉的限制,无人不吸,无物不取。 天道有缺,无力遏止这种恶行,那份逆天的力量险些突破小世界屏障,造成一界的颠覆。 最终,赤尧上神以身殉道,为三千小世界补了这道缺。 那是一位潇洒肆意,酷爱饮酒的上神。 天界清冷,他最爱来冥界与众人宴饮,每每饮到酣处,便会舞剑长歌,是孟娴在冥界之外为数不多的朋友。 天道不全,上神生来就注定要为守护三千界而陨落。赤尧上神主自我道,性情最是洒脱桀骜,陨落之前的最后一壶酒,他洒了一半进冥河。 “这杯敬生死,神无来生,我只活这一世的圆满。” “挚友在旁,苍生无恙,我这辈子值了。” 赤红色的神格破碎,化道补天阙,在磅礴的道则之力下,搅弄一方风雨的邪修瞬息被湮灭,生灵的自我意志从此有了天道法则的守护,再无被侵犯、强夺的可能。 旧友音容犹在眼前,孟娴不愉地闭上眼。 或许是因为自我道已全的原因,南宫岭只是吸取了部分寿命,力量并未得到增长。 不过,不论他究竟用了什么法子,做到了哪一步,这人都必死无疑。 “他最好快点死,不然我亲自来取。” 孟娴叹气,本以为只是收个萧承安,又要加班了。 萧承安大手抚上孟娴的头,柔声劝道:“别气了,想怎么做,都听你的。” 孟娴举起小鼎,悍然道:“喝汤!药死他!” 这种罪大恶极的人,定会立刻魂飞魄散。 萧承安沉默片刻,放下微微颤抖的手。 他就说那汤不像个好东西,他喝了会死,南宫家主喝了也会死…… 突然有些担心弟弟。 怎么别人喝了都会死,只有萧承岩不会呢,难道人傻还能免疫毒性? 萧承安努力保持理智:“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南宫家主实力强劲,虽卧病在床,也不是我们能与之匹敌的,更何况还有这偌大的南宫家。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