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那两人已畏罪自裁。” “等六殿下醒来,此事自有定夺,只可惜眼下六殿下失血过多,怕是凶多吉少了。” 凶多吉少、等六殿下醒来。卫蓁听着不对,拉着卫凌到一侧帘幕后询问。 “阿姊说什么?”卫凌皱眉,“景恪未死,只是性命垂危,尚未脱险,但情况确实不容乐观,能否从鬼门关救回来不好说……” 卫蓁鸦睫垂覆,喃喃道:“是吗。” 她记得自己在走前,曾探过景恪的鼻息,分明是没了气息,又如何还活着? 除非是…… 那尊摆放在殿中的青铜鼎炉。 里面的香料先前被换成了迷药,所以让景恪那时只是昏死了过去。 晚风飒飒,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涌上了卫蓁的心头。 思忖之时,一侧帘幕摇晃,有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绕了出来。 四周响起众人行礼声,卫蓁亦跟着行礼。 太子玉冠博带,缓步而出,神色沉凝,跟在他身后之人——少将军祁宴褪去了冷硬的盔甲,换上了一件云纹锦袍,端是灼然玉举,丰神俊朗之姿。 太子示意众人平身,简单慰问了几句,令侍卫继续盘问,不多时注意到卫蓁,朝这边走来。 “今夜出了这般大的乱子,你可曾吓着?” 卫蓁欠身行礼,言语温柔:“多谢殿下记挂,有侍卫护在侧,臣女未曾受惊。” 面前容止端雅的男子点头:“如此便好。” 二人简单寒暄了几句,太子忽问:“倒是傍晚宴席上未见你人,是去哪里了?” 卫蓁早在来前便想好了回答:“回殿下,臣女不胜酒力,想出去散散酒气,顺便去阿弟寝舍帮他取一件东西来,恰好遇上了前来搜查刺客的少将军,便因此耽搁了许久。” 卫蓁抬起清浅的目光,看向太子身后之人。 太子顿了顿,问道:“阿宴,是吗?” 本在叮嘱手下事宜的少年,闻言转过首来。 卫蓁摆出祁宴,是想借他之口,给自己一个不在场的证明。但她也不敢肯定,祁宴在查明真相前,是否会替她压下那事,不将她供出来。 卫蓁与他目光清水般相接,面上不显,衣袖之下的指尖却紧绷如弦。 良久,听得一声“嗯”从他口中说了出来。 卫蓁攥紧袖摆的手,慢慢地松开了。 太子也不过随口一提,并未追问,只让下人递来披风:“夜色不早了,我先送你姐弟二人回寝殿。” 卫蓁摇头:“不必劳烦殿下,我与阿弟一同回去便可。” 太子温文尔雅,有君子之风,向来对谁都春风般和煦,只是对卫蓁和对其他人也并无多少区别。 这一桩婚事由上一辈敲定,二人尚未成亲,算不得有多少感情,眼下也不过是未婚夫妻之间,心照不宣地相待如宾罢了。 卫蓁不敢让自己过多打扰到他,只让送到殿门口便好。 雨水朦胧,檐角雨滴如同断了线的珠串,不停地落在地上。 一路上卫蓁心神不宁,待回到寝舍,卫凌道:“阿姊怎么了?” 他在她身侧坐下,“近来你总是精神不佳,可还是因为梦魇缠身?明日我给你找一个方士来看看?” 卫蓁道:“这里是离宫,太后生辰将至,这个时候找方士,怕是不太妥当。” 说起梦魇,近来卫蓁确实总做一些诡谲怪异之梦。 梦中场面破碎,一幕幕走马观花从眼前闪过,却终究如隔着一层迷雾般,看不太真切。 她此前从未放在心上,直到今日—— 她曾在梦中,见过景恪浑身是血、倒在血泊之中的场景,变成现实了。 为何梦境的一幕会变成现实?此事太过荒谬,根本无从探究。 更要紧的是,如今景恪未死,好比一根尖利的刺扎在心中,令她坐立难安。 傍晚时分她在雨中狂奔了一路,兼之精神疲累,眼下只觉一阵一阵的浮热往上涌,卫蓁身子发虚,意识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 卫凌离去前,帮她唤来了姆妈。 她额头靠在床柱之上,轻轻地咳嗽,下意识抬手去摸发热的耳畔,手却一下悬在了空中,接着整个人慢慢地僵住。 本该挂在右耳朵上的珍珠耳珰不见了。 何时不见的?她记得在宫宴前一直好好戴着…… 一种可能浮上了心头,卫蓁脖颈之上浮起一层薄薄的冷汗。 她转首看向窗外,远处宴客殿的轮廓森森,犹如一只沉睡的野兽,俯趴在黑暗之中,透着无尽的阴寒。 ** 夜已经过了子时,章华离宫的一处宫殿,灯烛尚未曾熄灭,侍卫们正在搜查着现场, 地上的血迹已被冲刷干净,血腥气却依旧浓重到难以忽视。 当中一个侍卫,低头搜查着床榻,一抹细微的光亮闯入了他的眼角。 他蹲下身子,在床下边缘摸到一物。 “少将军。” 祁宴在香炉边,听到动静转过身来。 侍卫双手将东西呈上。一只珍珠耳珰正躺在他掌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