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秋秋的衣裳很少,原身不怎么管秋秋,从来没给她买过衣裳,都是房爱花在一手操办。 但房爱花自从儿子结婚,就没再拿过儿子寄回来的钱票,她一个农村老太太,能攒到的布票有限,一年能给秋秋置两身衣裳,已经是她最大的能力。 季蒙给秋秋挑了两身相对好的薄款冬装,再挑了两身看着还算过得去的春装装上,别的打算到了省城再给秋秋买。 衣裳看起不多,但有薄棉袄和厚秋裤毛衣这些,装起来就很占地方。 原身那个老式皮箱子不够放,季蒙又找了个军绿色的厚编织袋装。 衣裳这些收拾好,季蒙看房爱花在厨房给她们准备出门的吃食,又出去了一趟。 她和秋秋这趟回城,短时间里不会回来,房爱花大病初愈,就这么把她放乡下,她不太放心,得找人帮忙照看下。 季蒙先去满满家找了满满她爸妈,给了他们一笔钱票,让他们平时帮老太太送点肉菜和米这些。 接着又去找了石峰,拜托他有空的时候,能去帮老人诊个平安脉,要有什么问题,希望能及时联系她。 脑出血过的老人,要经常注意着,防止二次脑出血的情况。 村里人除了吴开芬这种利己坏到根里的,还是互帮互助的多,满满一家和石峰得知季蒙要带秋秋回城,没二话就答应下来季蒙拜托的事。 季蒙总算能稍微放心一些。 鉴于电报内容让人忧心,季蒙把事情安排好,找苏有庆重新开了她和秋秋的介绍信,第二天一早,就带着秋秋踏上了返城的路。 房爱花身体刚好起来,却坚持把季蒙她们送到了镇上。 “秋秋跟妈妈上车记得要抓牢妈妈知道吗?有陌生人要带你去哪儿不能去,还有,去了外公家要听妈妈和外公的话。” 孙女儿要离开自己,这一回,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房爱花心里很不舍,但她不敢哭,怕一哭,就不想让孙女儿离开自己了。 她知道,孙女儿能跟着妈妈回城,对她以后是最好的安排,她隐忍着,和秋秋叮嘱道。 季蒙昨晚已经和秋秋说过,他们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回城,也和秋秋保证过,有时间就会带秋秋回来看奶奶,等有条件了,也会把奶奶接去城里住。 但到了要和奶奶分开的时候,秋秋还是忍不住难过,不舍,她瘪着嘴想哭,过了一会儿,她才忍着哭意乖乖的点了点头: “秋秋知道了,奶奶,秋秋会听妈妈和外公话。” 小孩子过分懂事,想哭又忍着不敢哭的小模样看着就可怜。 房爱花心里更不是滋味,她撇开头不去看,把手里做的一大包吃的递给季蒙。 “到了城里给我写封信抱个平安,有什么事,也记得要写信告诉我,我虽然是把老骨头,帮不了太多忙,但也多少能做点事。” “妈,我知道,您别担心,我到了就给您拍电报,您在家也多注意,不要太劳累,有不舒服要去石叔那里看。” “欸,我知道。” 儿媳妇从来没有过的贴心,听得房爱花心头发烫,她笑着应道,又看一眼秋秋道:“别担心我,我还想看到我们秋秋长大考大学呢。” 说话的功夫,到县城的车已经来了。 “车来了,你们快去,照顾好秋秋,人多的时候一定不能松了她手啊,还有,到了县城火车站,你联系下吴站长,能安排人护送你们一程是最好。” 苏大志的事情刚过去,人贩子的猖狂在心底扎根,房爱花心里很不放心。 看着儿媳妇特地遮挡过依然惹眼的身材和样貌,她催她们上车的时候,又压不住心慌的不停叮嘱。 “嗯,好,妈,你放心吧,不会有事,你早点回去休息。” 季蒙回一声,和载她们来的同村老伯打了招呼,让他帮忙把房爱花平安送回家,然后牵着秋秋赶紧上了车。 秋秋很舍不得奶奶,上车后分别的不舍达到顶峰,车发动开走之际,她猛地冲向车窗,小手扣着车窗,哭着喊道房爱花: “奶奶!秋秋舍不得你……奶奶,你要等秋秋回来!” “诶!奶奶等着!等着秋秋回来!” 房爱花挥起手小跑着追出去,车子驶远,很快看不见车影,这次,她再忍不住,捂住嘴哭了起来。 —— 送走儿媳妇和孙女,房爱花本来空荡的心更空了,浑身又像被抽了精神气,腿像灌了铅搭不上力气,一路回来眼泪没干过。 回到家,她院门都没关,瘫坐在堂屋藤椅上失了魂。 进入三月,院子里种的两颗大桃树结的花苞已经都开了,乡下却依然冷,风也大,昨夜雨混着风吹打了一夜,枝头的花瓣枝叶经不住,七零八落散得满地都是,屋檐下摆放的背篓,箩筐也被吹倒了,沾着污泥。 早晨走得急,院子没扫过,乱糟糟的冷清。 房爱花是个爱干净的,要往常,早忍不住拿了扫帚收拾了,但这会儿她无动于衷,看都没看一眼。 她满脑子都是秋秋在车上扒着车窗哭的样子,舍不得,真的舍不得,但凡她没有这场病,没瞬间老态下来,她是想把孙女留在身边的。 房爱花抬头望着结着一缕蜘蛛网的屋顶,抬手抹一把老泪。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