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朝代里的包办婚姻。问题是……原主为何会排斥?甚至不惜以死相逼? 关于这些,一追溯起来脑袋里便是大片的空白,全无印象。 见她没说话,身边坐着刚及桌边高的小妹宋锦放下筷子,圆嘟嘟的脸上还沾着米粒,气愤攥拳为长姐打抱不平:“章公子是坏人!我不要他害我阿姐!” 宋韵亦撂下筷,沉着的神色中多少掺杂些许怯懦:“章家既为大族,人家的少主便不是我们能攀附得起的。两家相差悬殊,长姐嫁过去日子也不会好过。” “况且……”二妹贝齿咬咬下唇,欲言又止后,方肯吐露:“听闻那章公子风流成性,夜夜宿眠烟花巷柳,这样的人又怎么值得长姐托付终身呢?” 宋贤眼皮一翻:“简直是无稽之谈!你一闺阁女子懂什么叫风流?这些话你都是从哪听说的?” 宋韵看了眼宋辞,见她两眼迷茫不解,便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还是小妹童言无忌:“是三姐跟长姐说的!” 话音未落,被点到名的宋姝当即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老鼠,惊叫一声:“别!别乱说!我可不知道!” “行了行了!”大哥按按眉心:“吵得我脑仁儿疼!” “你们这群黄毛丫头啊!在家闲来无事就把活干妥当!别整日胡诌八扯!” “反正章家是个不可多得的如意之选,落到你头上,算是你天大的福气,懂吗?安安心心嫁过去就是了,少担心些有的没的。” 宋辞虽对几个妹妹争议的内容毫无印象,但要怼便宜大哥,她手到擒来。 小丫头娇美的面容满是无辜,睁着大眼睛天真无害道:“既然大哥觉得好,那大哥自己嫁过去吧。” 宋贤差点背过气去。 “闹够了没有”宋朗山吃完碗中的饭,擦了擦嘴,终于肯出言打断闹剧:“礼已经过完了,没有毁亲的道理。宋辞,如果你还是宋家的姑娘,还认这个家,那就听爹娘的话。” “否则……” 他拖了拖长音,没有说下去,其意不言而喻。 听上去态度和缓,实则步步紧逼。 宋辞不由得为原主感到心寒,情绪也强硬些许,再次重复:“我不会嫁的。” “你若不嫁,以后就别出现在这个家了!” 她愣了下神,缓缓站起身:“爹的意思是,不想认我了?” “我只认听话的儿女,像你这样忤逆不孝的,不配做我宋家的人!” 宋辞被“不配”二字激怒,不知为什么就特别想为原主出口气,一时也顾不得语调:“爹要的听话,到底是父慈子孝,还是唯命是从,物尽其用?” “为家里做事干活,就是听话?为哥哥弟弟无怨无悔付出就是听话?为了给大哥凑聘礼,嫁到章家过举步维艰的日子,这就是听话?” 她的声音急中带怨,怨中带恨,甚至还有些许哭腔。 语毕,这句话成功掀起了饭桌上的战火。 宋朗山大手一扬,桌上的碗盘饭菜散落满地。 很明显,他那脆弱的父亲威严遭到冒犯,开始恼羞成怒。 “放肆!宋辞!你给我滚出去!立刻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这不孝女!” 宋辞讥讽地笑了笑,眼泪没来由的在眼眶边缘翻滚。她极力控制不让它流下来,而后,没有丝毫留恋的转身离开。 宋贤慌了,想去追,又要顾着自己爹这边:“哎,大妹!你别……你走了婚约可怎么办呢?爹!您说说好话,把话收回来。” “爹!”他痛苦地将手指插到发从中:“我的聘礼啊!我的聘礼该怎么办!” 宋朗山阴沉着脸:“别拦她!让她走!人家早就看不上这个家了!至于你的聘礼……大不了我多做些工,给你攒出来。” 宋辞推开大门,听到身后宋贤还在破口大骂:“宋辞!你这个不孝的东西!爹这么大年纪了!你一点都不为爹身体考虑!你忍心再让他那么操劳吗?” 她理都没理,反手把门关得叮咣作响。 心底暗笑:真有趣,我不卖身就是不孝了?你有手有脚自己不去给自己赚聘礼,指着自己爹和妹妹,你就孝顺?真是芳草碧连天没有碧连。 —— 离开宋家后,宋辞按照沈之宜给她的地址,走了一整个上午,终于在镇子的另一边寻到了二姨母家。 其实昨晚母女二人说到投奔二姨母,只是预备着无路可走时去那里避避风头,并没有想立刻行动。 没成想,话赶话,一切竟发生的如此之快。 不过这样也好,早点脱离了那个糟心的家,自己做点事赚钱,等手头宽裕些后再把沈之宜接出来,好好孝敬。 若仍有余力,还能帮衬一下小韵小锦两个妹妹,让她们别像自己一样,到了年纪被草草的定下亲,耽误了一生。 “笃笃……”她轻轻叩响那扇木门。 “谁呀?”门那边传来苍老的声音,沉重挪蹭的脚步由远至近。 拨动门栓,眼前紧闭的大门打开一道缝隙,露出一个矮小又皱皱巴巴的老妪。 宋辞怔了一下,反过神脆落答道:“我叫宋辞,是沈之宜的女儿,来找我姨母沈静宜。” “请问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