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好,多半是出于主子的威压。 她也不为难她们,如果留在这里能换来几人的心安,那就随她们去吧,大不了能做的都抢先做完,不让她们多伸手罢了。 宋辞左手捏住宽袖,向后撩起,右手握笔蓄满墨汁。 被那么多人注视着,紧张地将笔尖落到纸上。 “稳住,稳住,稳住……”她心中默念,死命压制住摇晃颤抖的手,循着方才他运笔的尺度,悉心描下一笔一画。 身侧小丫头被暗斥两次,觉得今日自己落了过失,迫不及待想要找补。 她双手捧心,极力夸赞道:“哇!宋姑娘写的好好诶!” 话音落尽,书房内一片寂静无声。 其他丫鬟齐齐看向她,就连宋辞,相隔许久后也幽幽转过头…… 包括宋辞在内,大家的想法都是一致的。 无声的眼神里,充斥满铺天盖地的质疑。 “这也叫好?你在做梦吗?” “苍蝇爬一样的字迹,哪里好了?” “就算要夸,也得挑点靠谱的吧?” “往地上撒一把米,鸡爪划拉过去都比她写的好……” 宋辞:你怕不是在故意寒碜我? 小丫鬟眼珠子叽里咕噜看向众人,虽没听到任何质疑,但远比上两次都要让人头皮发麻…… 气氛僵持着,书房外踏进一个竹青色文弱身影。 “咦?”息竹刚迈进一只脚,忽然愣住了,退回去抬头看了眼门楣,奇怪道:“是书房没错啊!” “宋姑娘,我们公子呢?” 宋辞放下笔,不动声色地拿起一张新纸,将自己的字迹盖住,回答:“他适才出去了,没说自己去哪儿。” 息竹点点头,见屋内丫鬟众多,躲了避嫌的忌讳,才迈开步子踏入进去:“那我在这里等好了,主子肯定还会回来的!” “宋姑娘这边学的怎么样啦?”息竹走到桌边:“公子还说,让京里把他幼时用的算筹、书卷,都给您送过来呢!姑娘要好好学,可千万别辜负了公子的心意哦!” 宋辞抬眼:“真的吗?他……对我……这么好?” “那当然了!”息竹假装没头没脑意外吐露,实则用心良苦:“咱们家公子有一枚扳指,是府里的太老夫人赠予的,价值连城,为了救您都给当了……这要是还不算好,那怎样才算好呢?” 这是宋辞第一次听说此事,不禁哑然。 依她所想,萧承钧出自上柱国府,太老夫人定也身份尊贵,保不齐还有诰命在身。 可她不知道的是,上柱国府与他是外亲,在他这边称起“府里”,指的是公爷府,而非上柱国府。 他家的太老夫人,他的祖母,乃是西丘当朝的大长公主。 那枚扳指,确实价值连城。 只是宋辞见识浅薄,并且不知晓他真实身份。 但即便如此,京中上柱国府的地位,仍旧让她重视起扳指的价值,心底忽涌现一股愧疚,与惴惴不安。 “他,为何要这么做呢?” “那样珍贵的物件儿,光是想想就心疼……” 息竹见她垂下眸,暗暗庆幸计谋奏效,同时亦验证了她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不由将语锋拉回来:“公子是非常理智谨慎之人,既然做出这个决定,那就说明在他眼里,宋姑娘的价值比那枚扳指要高出许多!” “在意,便值得。” 宋辞压低面庞,沉思良久…… —— 后来,在息竹的督促下,两人一问一答,互动性十足,巧妙而愉快地学了一整个下午,算是给她的温习。 临近傍晚,夜幕渐暗。 宋辞正向息竹描绘着当天晚上在黑崖山看到的旗帜,两手并用,照猫画虎。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写下来给他看……因为时隔太久,字符又过于复杂,她光凭脑袋有些记不太清了。除非回家找到自己从山上被救回后,当即写下的那张纸,不然很难将其还原。 “就是,它有点像一个……然后下边是……这样的。”她两根手指在半空中比划。 “是字吗?还是画?”息竹一头雾水:“看不懂呀宋姑娘!” 她无奈,只好放下羞耻心,拿起笔,顶着被人笑话的风险,搜刮着记忆画着。 刚画了一半,门外人踩着暮色而入。 “主子!”小丫鬟们纷纷低头请安。 息竹则脆落唤了一声:“公子!” 萧让尘微微点头,然后径直来到宋辞身边:“学累了吧?一起出去走走,活动活动筋骨?” 宋辞疑惑道:“快黑了,去哪呀?” “不是答应你了,只要肯认真学,就带你热热闹闹过个年。” “这回遂了你的心意,糕饼点心,灯笼窗花都购置了,焰火也托人买到了,全等着你去支配装点。” “先把装饰布置好,等吃了晚饭,天再黑些,便可以看焰火了。” 宋辞听了息竹的扳指事件,外加种种恩情,对他的滤镜叠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听他这么说,她突然很感动。 感动之余,也无比的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