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杂翠绿葱末,颜色煞是好看。 宋辞垂下头,在馅料上方浅浅嗅了一口味道,沉眸思虑片刻,取出一块生姜,切片放入石臼里研出汁液,加进馅料中去腥提香。 她本身是不讨厌姜味的,姜糖姜茶都可以喝。可要当它不是主味,而是当作调味料,不小心误出现在嘴里的时候……那就很烦了。 尤其在饺子馄饨馅料中咬到姜粒,那股突兀的味道猝不及防乍现,完全摧毁了原有的和谐,后续真的会膈应好久。 但调制肉馅,葱姜缺一不可,少了一种润色,滋味便不会那样浓醇丰厚,搞不好还会有腥膻气。 所以采用姜汁的方式,既不会吃到姜粒,又能令味道悄然化开,浑然天成。 萧让尘素来对烹制无甚兴致,只因为关乎到她,所以一切都显得趣味十足。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小丫头打开再扣上调味罐,往馅料里依次放入油、盐……还有,那黑褐色的粉末……叫什么来着? “这是什么?”他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点着瓷罐的盖子,向她询问道。 宋辞不假思索:“胡椒粉。” 说完,她后知后觉到自己的冒失,亦或是过于不把他当外人。也不知这份肆无忌惮,会不会给自己招惹来麻烦和危险。 萧让尘听后,思忖片刻,没有立即答话。 胡椒,在西丘是比黄金还精贵的存在,京中甚至还有以胡椒来抵货币的做法。 然看见宋辞用起来如此得心应手,丝毫不顾及是否适宜,应该是对胡椒的味道非常熟悉。 而且他记得……当初搬离王府似乎没有将胡椒着重划到行李当中,到了北境应该也没有采买的渠道。 那眼前的胡椒粉是从何而来呢? 萧让尘心下起疑,打开瓷罐的盖子,用里面的小勺挖出一点,放在指尖。 褐色粉末细软如烟沙,没有任何颗粒感,轻轻一碾便融在指腹上,且鼻子尚未凑近,味道依旧浓烈,四散开来,可想而知有多浓纯。 宋辞停住手上动作,有些紧张地怯怯看向他:“我,我可不是偷的啊!” “嗯,我知道。”萧让尘从一开始就没往偷盗上怀疑,听她这么说不由觉得好笑:“京中最好的调香坊,也无法研磨的如此细腻。” “这不是西丘的产物。” 他抬眸注视着她,眼中平稳温和,并无威逼压迫:“所以你是北荻人?胡人?还是……” 宋辞先是默声摇摇头,过了片刻,清甜柔软的声音才回答道:“都不是。” “那……?”萧让尘活了小半生,性子一向强硬笃定,从来不喜欢模棱两可的试探。 可面对起她,一再破格。因她的娇俏喜人与身世神秘,不忍也不敢言行过激。 此时恰逢更岁交子之际,宋辞在浓夜与他深邃的眸中迷离,动摇心神。 “我可以相信你吗?” 这句话脱口而出,并不似预想的那样解脱,反倒格外无助迷茫,好像漂浮在水面许久的人,疲乏却抓不到一丝援助的希望。 所幸,他点了下头。轻缓,又格外郑重认真。 宋辞握着筷子的手不着痕迹的用力,指尖攥得发白:“说出来,或许你会把我当成怪物。” “但我是真真切切的人,有血有肉,和你们一样。只不过……是来自很多年以后。” 语毕,膳房内久久没有发出声响。 萧让尘缄默着,仿佛在消化一段很难理解的概念。 一秒过去,五秒,十秒……时间每走过一下,就如同滚烫的油滴在她的心间,令人愈发煎熬与忐忑。 宋辞突然很后悔告诉他真相,觉得自己玩脱了。她刚想改称自己只是在逗他,实际她就是宋家的宋辞,根本没有什么来自多年以后…… 这时,沉默的萧让尘抬起头,重新望向她:“许多年以后,是怎么样的?” 她当他是在追问考量,看她有没有撒谎,所以答得尽心且谨慎:“多年以后,依然有好人有恶人,有真心也有伪善,人性一贯如此,不会变得更好或是更坏。不过科技与医疗愈渐发达,日新月异,给人们的生活提供了很多便捷和保障。” “后世,同样有着贫富之分,所幸的是穷人也能通过努力填饱肚子,近乎没听说谁穷困潦倒到饿死。另外还引进了许多新物种,其中包括蔬菜肉食瓜果,经过培育栽种,大批量产,许多资源已经不再珍惜,成为人人都能消费的起的物品。” “其中,就包括胡椒。” 宋辞只捡着贴近生活的变化来说,对版块权势等的变更闭口不谈。 一个是她确实不太懂,不敢妄加乱议。其次也避讳他高高在上的权贵身份,免得哪句话说的不对,惹他不痛快。 毕竟他乃上柱国府公子,是封建王朝的受益者。若突然有天告诉他皇权统治社会一去不复返,人人平等……即便出现在几百几千年之后,他的有生之年见不到,可听着总归不顺耳。 说完后,她不安地等着他的反应。 原以为像他这样的人物,腹有诗书,胸怀天下,当抓住一个预见未来的机会,肯定要问些更宏大的问题,有关西丘,有关国运等等…… 出乎意料的,他听着她对未来的描述,缓缓点头后,再次发问:“那么,你在属于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