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特色。 大碗小碟端上桌——被草绿色包裹着,油亮亮的荷叶鸡,汤色醇白的乳酿鱼,去筋的醋拌水芹,蜜馅饆饠。 有荤有素,有甜有咸……四样团团挤在一起,颜色各异,外围还摆着未经深度加工的食材。 恰好彼时,近午的阳光从窗外直直打进来,映照在上面,给人一种圆满缱绻的意境。 宋辞洗了手,换下沾有油烟气味的衣物,规整洁净地重新回到雅间。 迈进门之前,看到那副祥和的画面——有金如薄纱的日光,莹润的漆木桌椅,充满人间烟火气的餐食,还有,眉眼如画身形健朗的他。 自店里伙计将菜端上来后,萧让尘没有急着把注意力放到它们中间,而是安静地等着宋辞的到来。 余光里瞥见那道倩影,他忙转过头,脸上有种极其不符合个性的乖巧,与望眼欲穿的期待。 “等着急了?”宋辞翩然行至他的对面,落座:“怎么不吃呢?” 久处之下,冰冷木讷如他,也学会了哄人开心的玩笑话:“你不来,我怎么敢先动筷?” 宋辞笑笑,两只手臂横向交叠在桌面上,身子前倾:“好啦,这回我来了,可以动筷了。” “先素后荤,先淡后浓。”她眼神搭在那抹碧绿上:“醋芹,你从前吃过吧?” 他点点头:“嗯。” “印象里是什么味道?” 萧让尘想了想,回答:“脆。” 宋辞无言以对,过了许久才连续拍了几下桌子,力道不大:“脆是味道吗?啊?” 他委屈的理直气壮:“我又尝不出味道。” “好了好了。”她苦恼扶额,随即将那道醋芹旁的盐水芹推过去:“先尝尝这个。” 将将足一个掌心大小的碟子,中间码放了几段指节长的绿杆茎。 这芹与现代吃的芹菜不尽相同。 曾经宋辞读过陆龟蒙的一首和袭美寄怀南阳润卿,其中后一句便是,谁怜故国无生计,唯种南塘二亩芹。 可以见得古代的芹菜播种在塘中,而非现如今的土壤里。 至于味道,宋辞来西丘后吃过几次,虽觉得不同,但仍能凭味觉分辨出:这是芹菜。 醋芹是西丘较为出名的一道菜品,老幼皆宜,上到公侯皇宴,下至百姓餐桌……只是成品会有明显的调味,恐与水芹本身截然相反。 为了能让萧让尘清楚的认识,她特意备了一小份煮过的水芹,保留尽了食材的原味。 至于为何不直接让他吃生的……宋辞想,他只是需要像普通人一样,对日常餐食的味道在脑中有个轮廓。 他又不去种菜,也不去钻研菜谱……像其他那些味蕾正常的人,平时不会去生吃食材,他们不知道食材生时的味道,更何况也不好吃,何必去多此一举呢? 更重要的是,他味觉的恢复建立在她烹制的基础之上。若不经她手,直接生食,宋辞担心他依旧还是尝不出味道。 “先吃一点这个,尝尝它的原味, 萧让尘听信她的话,夹起几根水煮芹菜。 她解释道:“百味盐为首,一般的蔬菜若不放盐来调味,都会很难吃。所以我在煮制的时候加了少许盐,味道不重,只是润色,不影响你对它的感受。” 芹菜入口,于唇齿间被斩断,碎裂,发出清脆的声响,浓郁的气息顿时充盈满口鼻…… 这种味道,喜欢的很喜欢,讨厌的很讨厌,和香菜一样。 想到香菜,宋辞嘴角无声息的勾起一道笑容,暗暗琢磨:不知道他是讨厌香菜的那一派,还是喜欢香菜的那一派呢? 改天一定要让他尝尝…… “原来芹竟是这样的一种味道。”思绪间,萧让尘慢慢咀嚼过后,深沉地吐出一句:“记得幼时我也曾吃过许多菜式,只是太过于久远,追溯回去,仅剩空洞和苍白。” “似乎能想象,似乎很熟识……但要是让我描述,又光咋咋舌头,全然描述不出。” 他握着竹箸的手指细微动了动,回味咽下后空留的余味:“虽然无从描绘,可一旦吃到了,就会眼前一亮,想起就是这样的味道没错。” 宋辞成就感倍增,追问:“是吗?什么样的味道?” 他看了她一眼,浅笑,故意道:“脆。” “喂!你很刻意诶!”宋辞将水煮芹菜夺走,将醋芹推了过去:“再敢说脆,我一盘芹菜扣你头上!” 萧让尘面容并无显而易见的情绪,眉眼却满含笑意,顺应她的意思,夹了一块醋芹放入口中。 清润爽口与香醋的微酸,在味蕾上缓缓绽开,犹若冬末万物从死寂中复苏,让人生出怦然的希望。 屋外,金轮高升,云浪翻涌,连冬日里的风都被融得和煦温暖,顺着二楼窗子支起的小缝里溜进来。 屋内宋辞同萧让尘一起用餐,两人嬉笑戏闹,一片合乐…… —— 翌日,他早早便差人送来了银子。 宋辞原不想要,再怎么这也是她自己的事。做生意有赔有赚很正常,她若是连这点波动都禁不住,那这家食肆不开也罢! 他能够坚定不移的支持她,在众人面前给她撑腰,找回面子……宋辞就已经很感激了,怎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