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三四个稚嫩孩童,假装成食客,若无其事地点菜用食。 中途几个孩子莫名地胡闹起来,搅得前堂一团乱。尖锐无理的叫喊声直冲耳孔,让人脑仁儿生疼。 这本是一桩看似寻常的琐事,如果发生在从前,宋辞非但不会多疑,还会赠些小甜点,用来帮那位妇人哄孩子。 可这件事不偏不倚出现在近阶段,吵闹哭喊声将堂内食客惹得心烦,稀里糊涂往嘴里送几口食物,然后纷纷起身离去。就连许多想要进门的新食客,也被这混乱的氛围吓住,摇头退避。 而那妇人非但没有离开的意思,甚至并不过多去约束抚慰…… 这让她想不往阴谋上怀疑都难,摩挲着下巴,暗自琢磨该如何应对。 正在这时,一道眼熟的身影走了进来。 他皱着眉用小手指掏掏耳朵,随即不耐烦地往桌子上拍了一角银子。 “吵死了,请你赶紧带着孩子去别家用食吧,餐钱我出了。” 妇人看了眼那男子,又看了看银子,没考虑多一会儿,便伸出手飞速将银子吞入掌心,带着孩子离去。 耳边终于重回清净,宋辞叹了口气,对男子道:“有劳安公子破费。” “哪里。”安夜自来熟地拉出一张椅子,靠坐在上面,闲情逸致地环顾一圈:“咦?那位和你形影不离的俊朗公子呢?” 宋辞随口回答:“你说萧公子?” “我们约好了今日见面,小厨房连食材和配料都准备好了,不知为何还迟迟未到。” 安夜“哦”了一声,心想只要能来就好。 这时,一个别苑的小厮从门口匆匆走进来,停在她面前。 “宋姑娘,息竹大人让我来给您传个话。我们公子昨天不慎中了剧毒,现今仍昏死未醒,今儿个恐怕不能来赴约,请您不必细致筹备了。” 看见别苑的熟面孔,宋辞还以为是他带过来的,人走在小厮后面了呢。 万没想到紧接着听到的,却是这样一个晴天霹雳。 “什么?” 她刚慌忙地上前一步,还没等发出声响,却见身旁的安夜率先从椅子上弹起来,双瞳睁大,嘴巴微张,不可置信地喊破了音。 宋辞虽为萧承钧感到担忧,但同时也对这位安公子的反应发出质疑。 她眉头拧成一个结,就差满脸写着问号,像看傻子一样看了眼安夜:“安公子,您……怎么了?” 安夜后知后觉,强装镇定,故作优雅地拢了拢头发:“啊,呵呵,没有,他不是你的情郎吗?我替你着急罢了。” 宋辞意识到其中牵扯必定不会那么简单,无奈此时此刻,有更紧要的事等着她去办,她无暇理会他的反常。 事总要分个轻重缓急,还是萧承钧那边更加紧迫严重。 “这位小哥,请问你家公子怎么中的毒?中的什么毒?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她一股脑抛出许多问题,将小厮砸得头脑发懵:“呃,我家主子是吃了膳房送来的菜,口唇发紫,昏迷不醒。听郎中说是种剧毒,服之便会命丧黄泉。” “啊?”眼见宋辞脚下一软,差点瘫在地上,小厮连忙伸出两只手,因避嫌不敢搀扶,只得在半空中做止住状:“宋姑娘您别害怕,别害怕!亏得府里的郎中医术高明,用银针逼着毒素不侵扰心脉,吊着一口气,现在正极力寻找救治之法!” 宋辞吸吸鼻子,强迫眼眶里的泪珠子不掉落下来,腔调也有些软弱无助:“也就是说还没死,对吗?” 小厮点点头:“对,还活着。” 她暂且褪去离殇,只是萧承钧现如今的处境,还难以让她真正松懈下一口气。 扶着桌沿喘虚气之际,身边的安夜暴跳如雷地叫骂起来:“卑鄙!太卑鄙了!这是哪个天杀的?竟然想出如此上不得台面的伎俩?” 在骂别人的时候,他好像全然忘了,自己也曾与人密谋,动过除掉萧让尘的念头。 与其说生气那人运用下三滥的手段,倒不如说生气有人抢先他一步,用了他原本想用的下三滥手段。 他插着腰,气不打一处来:“光天化日之下,胆敢有人下毒?” :这本来是我想做的!!真是该死! 没等他骂完,宋辞暂且缓过些神来,一把抓住小厮被衣物包裹着的手臂:“带我去!快带我去别苑!” —— 因小厮是徒步而来,所以宋辞也得跟他一路走到别苑。 恰好安夜正挖空心思的琢磨,要怎么混进去打探情况。如此一来顺水推舟,他用自己的车轿将她送去,他便也可光明正大地出入清晖别苑。 车马一路狂奔疾驰,恨不能生出两缕长烟。 终于,一干人等抵达了别苑。 安夜初次到访,尚还得被迫端着身份,被府里的人请去前厅招待。 他一转眼,宋辞早已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火速冲到她心心念念的萧承钧身边。 海棠园在悄然到来的春日里,初见生机。门前一棵参天垂柳已经生出翠绿的嫩芽。 宋辞没有心情停驻观赏,冲破辰云的阻拦,径直推开门,一路来到了床榻前。 静静平躺的男子胸腔似有起伏,知道的是中毒昏迷,不知道的还以为刚进行过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