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
也是明无瑕喝了茶后未昏迷,而明璜却是昏迷了,这事让明大夫人起了疑心。
明大夫人对明璜诸多防备,生怕明璜早已知道此事,将计就计设局。
她先是想着在明璜身上掐几把,又怕明璜身上留下伤痕。左右翻出针线包,从中取了一根针,往明璜身上狠狠地扎了下去。
常蕙扎得一下比一下深,一次比一次重,还不时换一下位置,挑着净是些怕疼脆弱的位置,见如此对待明璜还未醒,仍在昏迷,眼中的狐疑才散了过去。
这般都不醒,看来这庶女确实未起疑,应是一直饮用着那丫鬟沏的茶水,中毒颇深。
明大夫人虽希望明璜自此都醒不过来,好让自己的女儿嫁到丹越王府。
但明逾之已在查下毒之人是谁了,那她便只好求自己爹爹,让他派个靠谱的大夫来让明璜晚点醒了。
待明大夫人出去后,明璜才缓缓睁开眼,怨恨地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眼中满是愤恨的泪水。
“这个毒妇...”,待看不见人了,明璜才抽出手揉自己胸口和身子下头被针扎疼的地方。
方才明璜被扎得差点叫出声来。她闭着眼睛,对常蕙落针的地方毫无防备,只得死命忍着,若是被扎醒了,便落个前功尽弃了。
她明璜在外祖家被人千娇万宠,即便外祖和舅舅们在习武时对她甚为严厉,但都是被罚端水,蹲马步之类的,哪曾试过这种阴险的惩罚,她何时这样被人扎过!
这老妖婆当真恶毒,礼佛礼成这个鬼样子,佛祖见了都得抽她!
明璜心头委屈,眼瞅着便要落下泪来。她赶忙忍住,又闭上了眼睛。
她这样躺着还得躺个好几天,只得想些开心的事情。
方才得知明无瑕竟也跟着中毒昏迷,明璜差点忍不住笑出来,她没想到自己整这一出竟然还能看到这种好戏。
剩下几个妹妹还小,自己对她们不构成威胁,且就算他们够到了婚配的年纪,自己被毒死了,也是轮到明无瑕而不是轮到她们。
自己这场婚事本就是捡漏捡来的,殷知鹤装傻时能被自己这个庶女捡一次漏,难道还能给捡第二次吗?
想来给自己下毒的幕后黑手,不是那老妖婆,便是那明无瑕,无论是谁,反正现在明无瑕也躺在了床上。明逾之对这嫡女上心得多,也不会只叫一个郎中过来给她诊病,自己能装,她可未必。
明无瑕是极有可能真的喝下了那毒药。明逾之性子传统,喜爱温顺可人的女子,那几房姨娘都是这样的性子。明无瑕母女俩在明逾之面前一惯是温顺乖巧,若是装的被毒,岂不是皆暴露了?
原来,自己竟是如此遭人妒...
这场婚事有什么好的...左右不过一个郡王夫君,一个郡王妃的名头。她若能让,早便让出去了。
反正,反正她又不喜欢殷知鹤...
这般想着,明璜闭着的眼角竟不自觉地落下泪来,待明璜觉得眼角被干掉的泪水绷得生疼时才晓得自己方才竟是又落泪了。
“我就说!我见绿巧那小蹄子便是没安什么好心的!”,缀兰院中的大丫鬟走了进来,她麻利地拧了一根巾帕,帮明璜擦脸擦身子,对身边的丫鬟道。
“我也是没想到,她竟如此大胆,居然毒害了两个姑娘。看她平时那般胆小,没想到竟是这种人,我真是看走眼了...”
“真是好险,抓到她时她正销毁证据,若她真将证据毁掉了,我们也是真要被打死了...”
这些丫鬟仗着明璜昏迷,在房中肆意地说着小话,明璜闭眼听着她们说的小话,放松了身体任她们随意摆弄。
丫鬟们还要说些什么,只见房门那里传来声音,人未到,声先至。几个丫鬟一听,呼啦啦地跪了一地,口道问安。
原是明大夫人带了身边伺候的丫鬟走了进来:
“管事的不晓得怎么办事的,抽调来院里的这几个小丫鬟我瞧着手脚都不甚利索,你啊,你过来了在二姑娘病着的这段时日里便要好好地伺候二姑娘。”
明大夫人重重咬了伺候两个字,那丫鬟连连应下,便坐来床边。
这老妖妇!
明璜心头大震,她不会天天都要像方才那般被针扎吧?若这般天天被扎,她都不知能装到几时...
明璜正绞尽脑汁地想计脱身,只听到一道如玉石般温润的男声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他声色温润,语气却冰如寒霜:
“劳大夫人费心,本王也带了几个嬷嬷过来...俱是手脚麻利有经验之人,其中一位还懂得些许药理,在二娘子身子好之前本王便叫她们在二娘子身边伺候着吧。”
话音刚落,一群人便都鱼涌进到了明璜的房内,瞬间将明璜的屋子挤得满满当当。
床边的丫鬟将帷幔放了下来,层层叠叠的纱便垂落到床边,遮住了明璜的身子与面容。
明逾之也夹在鱼涌进的那群人中,“这,郡王这何必如此费心...”
明逾之方才还未回当值处便被丹越郡王的侍从截住了。
郡王殿下不可能无缘无故便在他当值的门口拦人,明逾之诚惶诚恐地进到马车里,见殷知鹤端坐在马车中,一言不发的样子,旁边还端坐着一个郎中模样的人,便知他都知晓了。
郡王殿下手眼通天,这事儿闹得如此大,两位姑娘同一天被人所害,明府人多口杂,怎能瞒得住他!
明逾之赶忙跪下请罪。殷知鹤便提出要来见明璜。
明知这不合礼数,也是自己的家事,即便是拒绝了,郡王殿下也不可指摘。但明逾之还是连连答应了,胆战心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