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挣脱顾晴熹的束缚,追着押送的弟子跑出大殿,却见沈星遥一直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 “星遥,”沈兰瑛不自觉哭出声来,“我知道你心里有苦,姐姐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出来。” 沈星遥看了她一眼,投去感激之色,却还是摇了摇头,道:“别做傻事,回去吧。” 沈兰瑛追了几步,哭得浑身颤抖,终于体力不支摔倒在雪地,眼泪落地,即刻成冰。她瞧见了,也不敢再哭,而是站起身来,思索片刻,当即避开众人的目光,辗转跑去流熙殿。 她进了殿门,没走多远便听到孙秀芝的声音:“师姐,我求你消停些,此事我们做不了主,你私自下山已经犯了错,万一跑去惹恼了掌门,她连你一块打,可怎么办?” “我才不管那么多,好歹是个掌门人,有她这么办事的吗?”徐菀大声道,“这些麻烦都是我惹来的,有本事就打我呀!欺负一个已经被她驱逐的弟子,算什么本事?” “徐师姐……诶?”孙秀芝话到一半,见沈兰瑛走着过来,不由问道,“兰瑛师姐,大殿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处置了,三年禁地思过。”沈兰瑛黯然道。 “禁地?那掌门动手了吗?”徐菀隔着门听到了二人对话,连忙问道。 “阿菀,我听星遥说,她借了别人钱财,可是真的?”沈兰瑛问道。 “有这种事?”徐菀困惑道,“难道是凌少侠?” “那人叫什么名字?你们相识多久?”沈兰瑛问道。 “他叫凌无非,是金陵鸣风堂的弟子。”徐菀说道,“照理来说,他此刻应当已回到金陵去了。” “好。”沈兰瑛转过身道,“我明白了。” “什么就明白了?”徐菀不明就里,然而这个问题问出来,却没有人回答她。 “徐师姐,她走啦!”孙秀芝提醒道。 沈兰瑛在孙秀芝困惑的目光下离开了流熙殿。她回到自己房中,翻出一块金铤,心中默默想道:能替她置办贺礼,必然是笔不小的钱财,豪掷千金,又不求她立刻归还,交情定然不浅。既然同门上下都无法指望,倒不如请外人来。 想完这些,她便立刻收拾好行囊,小心装好金铤,又塞了许多铜板进银囊,避开其他师姐妹,匆匆忙忙走出殿门。 等她到了山门口,却忽然听见身后有人来,于是立刻抽出随身佩剑,回头指去,却见剑尖所指方向立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伤势刚刚好全的朱碧。 “你要逃吗?”朱碧关切问道,“放心,别人都没看到,只有我。” “我的事你不必管。”沈兰瑛咬着唇角,道。 “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星遥不管,”朱碧说道,“莫非是想找人来救她?” 沈兰瑛颤颤巍巍退后两步,握剑的手又紧了几分。 “我替你掩护,拖住师父她们,你快去快回。”朱碧目光诚恳,“我现在明白了,让星遥回来,便是送她去死,虽想不明白为何掌门要这么做。可你若是真有法子救她,一定要要尽快!” “你……真的肯帮我?”沈兰瑛难以置信道。 “大家都是同门师姐妹,谁能忍心看着她死?万一哪天掌门又改了主意,岂非要出大事?”朱碧说道。 “那……你有没有见过那位凌少侠?”沈兰瑛试探着问道,“他为人如何?” “凌少侠?”朱碧一愣,“原来你想去找他?” “怎么?难道他……” “他为人如何我不知晓,不过,对星遥很是保护。”朱碧道,“我也说不上来,总而言之,此人再不可靠,也胜过师父和掌门。” “那我便放心了。”沈兰瑛说完,便头也不回跑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