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早在围剿之前,白老爷子的身子便已不再硬朗,可那时白女侠还未出阁,白老太爷膝下也无男儿,并不放心将门派交于女儿掌管,便让我父亲代为协助,所以,他也参与到了此事当中。”凌无非道,“可惜现在,不论是他还是白女侠,都已不在人世了。” “我记得秦州的那位说书先生同我说过,说白女侠毕生夙愿,是与曾经的‘天下第一’张素知一战。那次围剿到了最后,她独身一人追上了张素知。”沈星遥道,“不过,这些陈年的旧事,你爹就没对你提过吗?” 凌无非摇头:“没有。不过我在他房中找到过一些残缺的书信,大多与围剿之事有关,除了他们三个之外,还有些其他人的笔记,可惜,我看不出是谁。” “就是你刚才说过的那些?”沈星遥问道。 “都是被销毁的残缺书信,只有只言片语,姓名来历都无处可查,”凌无非道,“但其中有些信件内容看起来,他们几人之间曾对围剿一事起过争执。” “那些书信现在何处?”沈星遥问道。 “都在我房里,要看看吗?”凌无非虽对那些零碎的线索不抱希望,但见沈星遥有意探寻真相,便即问道。 沈星遥点了点头。 二人一同走出房门,恰好望见江澜拉开房门,背着行囊走到院子里。她一见二人,便用力招了招手,走上前来。 “星遥妹子,你在这住得可还习惯?”江澜问道。 “很好,”沈星遥点头微笑,随即露出疑惑的眼神,“你这是要去哪?” “不会是又要回去吧?”凌无非蹙眉道。 “是啊,”江澜无奈摇头,两肩微颓,“我爹这病才刚好,二叔那边,便又不消停了,刚接到爹的传信,说是让我回去一趟。我这就去同师父说一声,等下回有空,再回金陵看他老人家。” “那你路上小心,别被江明的人给暗算了。”凌无非道。 “少咒我。”江澜指着他的鼻子,一字一句道。 “好——”凌无非摊开双手,道,“江女侠这一路必能一帆风顺,等到了浔阳,所有麻烦也能迎刃而解,就不必如此头疼了。” “借你吉言。”江澜将正向下滑的包袱又往上背了背,又笑咪咪望着沈星遥,道,“你就安心在这住着,有什么需要尽管提。等我在浔阳站稳了脚跟,便请你去城里转转。”言罢,转身大步走开,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回廊转角。 沈星遥静静望着她走开,若有所思。 凌无非见她这般,当即笑问:“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记得你们都说过,她是白云楼的少主人,”沈星遥道,“她说的二叔,可是有心为难,想要夺权不成?” 凌无非略一点头,道:“差不多便是这个意思,江伯父这些年身子不好,难免旁人要动歪心思。” 沈星遥跟随凌无非回到房中,站在一旁看着他从角落里,翻出一本厚厚的书册。 由于那些书信都只有残片,不便收纳,因此便夹在了一本平日里都不会有人翻看的老旧诗集内,每翻开几页,便能找出一张残片。 凌无非一面翻找,一面将找到的残片递给沈星遥,并一张张解释道:“这张说的,是他们约定围剿的日期,以及哪些门派将会参与其中……这一张末尾的落款并未完全毁去,白字之下还有个草头,应是‘白落英’这三个字。” “除了你爹,其他人的字迹,你都是怎么辨认的?”沈星遥随口问道。 “我认得我爹的字迹,有白女侠落款的那张残片,也可用来对照其他,至于薛大侠,他的墨宝江湖上到处都是,再容易寻找不过了。”凌无非道。 “那么这些书信,是否都是写给令尊的?倘若都是他自己的信件,却为何要销毁?难道是有何事想要隐瞒?” “我也这么想过,所以才会把这些残缺的信件都带回来,想着是否能从中找到些眉目。”凌无非说着,手中书册已翻找过半,他又翻了几页,从中拿出一张有好几行字的残片递了过去,道,“这封书信,与其他几张字迹都不相同,我也不知是谁。” 沈星遥接过残片,读出上头的文字,“当初约定……深入虎穴之中,已难回头……豁出性命,换得……这是谁写的?又是在说谁豁出性命?” 沈星遥读到一半,身子忽然一僵:“等等……这字迹……” “你认得?”凌无非一愣,“难道和琼山派……” 沈星遥顾不上回答他的话,而是从怀中找出一只锦囊打开,锦囊之内,是一张折得很小,已有些泛黄的纸笺,仔细打开来,上面只有一句诗: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两相对照,横钩竖折,笔锋完全相同,分明是同一个人的笔迹。 “这是……”凌无非一愣。 “是我娘留下的东西,”沈星遥道,“琼山派门内,本着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说法,弟子老去,所有遗物都会集中焚烧,一件不留。我那时年幼,还十分依赖义母,所以在那些长辈前来收拾遗物前,我偷偷溜去过房中,想找件东西带在身上留作念想,找来找去,便找到了她抄录的这首诗。后来……因为走得匆忙,沾了落雪,回到房中,雪水融化,大半字迹都毁了,只留下这一句。” “可就是白乐天写给元微之的诗,”凌无非蹙眉道,“纪念亡故挚友,得是怎般深情厚谊,才会用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