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若有分寸,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唐阅微眉心低沉。 “就算我从前做得不好,如今的局面也是我造成的。难道我就应当什么也不做,等着来日酿成大祸,再怨天尤人吗?”沈星遥直面她的质问,反驳道。 唐阅微听到这话,唇角动了动,继而拂袖背过身去,不再说话。 “唐姨,”沈星遥的口气也软了下来,“我知道您是担心我的安全,可这半年来,一口气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们也没来得及思考会有什么后果。我这几日好好想了想,不光是鸣风堂,李少侠他们在玄灵寺,也帮了我们许多,谁知那些鼠辈会不会将旁人牵扯进来,如今局面到底如何,我总该看看清楚。” 唐阅微沉默良久,方开口道:“那小子知道吗?他便由得你一人犯险?” “他不知道,可他伤成这样也做不了什么。”沈星遥道,“我又不去找人拼命,没必要同他多说。” “你可知道,他的心思比你深沉得多。”唐阅微眉头紧锁,“你如此在意他,若是有朝一日他后悔了,逆反了,倒戈向你而来,你绝不会是他的对手。” “那就等真到了那么一天再说吧。”沈星遥平静道。 “你这丫头……”唐阅微的语气终于变得和缓,摇摇头道,“罢了,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听完再走。” 听到此处,柳无相长舒一口气,露出满脸笑容:“那你们先说着,我去采药。”言罢,便转身走开。 唐阅微始终不肯回头,听得他脚步声远,忽然阖目发出一声长叹。 沈星遥静静立在她身后,一言不发。 “你这脾气也不知像了谁,”唐阅微这才回转身来,用探究的眼光打量她一番,道,“你娘大义,阿月宽厚,杨少寰的性子更是和顺……不,你都没见过他,怎么可能会像他……执拗尖锐、心胸狭隘,阿月费尽心思把你抚育成人,就是为了教会你这些?” “您想错了,义母早在我五岁那年便已仙逝。”沈星遥回头望她,坦然说道,“既然在您眼中,我是如此不堪,您又何苦浪费工夫在我身上?” “你……罢了。”唐阅微再度背过身去,长叹说道,“当年的事太长,我也不知该如何说起。最初遇见素知,是在英雄会上。她在那之前,便已认得薛良玉。那次英雄会,薛良玉以折剑山庄名义,召集天下少年侠客齐聚一堂,看似给各路英雄一个崭露头角的机会,其实那日在各自场上比武胜出的几人,都早与薛良玉相识,有的甚至是他特意写信相邀,才会到场。” 沈星遥微微蹙眉:“所以,那场英雄会,其实是为了他自己的名声才……” “这本也无妨,折剑山庄没落多年,他若只是想重振威名,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唐阅微道,“那时惊风剑因出身世家之故,早已名声在外。冷月剑萧辰,才是唯一一个误打误撞,倚仗着那场英雄会打出名头之人。” “您也认得萧辰对不对?”沈星遥道,“萧楚瑜有一枚刻着‘万象无来去’五字的印章,说是从他父亲手中所得。” “那枚印章的主人,并非萧辰。”唐阅微道。 沈星遥闻言,眉心微动。 “你不是想知道,你娘为何会成为天玄教的圣女吗?”唐阅微道,“当年逃出天玄教的,不是别人,就是陈光霁的妻子玉露。那枚印章,原是我赠予她的。” 沈星遥大惊:“所以其实这整件事……那陈光霁又是怎么死的?萧辰为何要杀他,又收养了玉涵?” “当中细节,我也不知,只知天玄教一战后,参与围剿的门派逐个凋敝……不过……萧辰杀陈光霁,是二十一年前的事,那年我同阿月,都陪着你娘在渝州,只依稀记得,薛良玉曾在信中提过,萧辰似有私心,与陈光霁起了冲突,具体情形如何,已不得而知了。”唐阅微道,“如今看来,就是薛良玉为了诬陷素知,提前安排好了一切,毁灭所有证人和证据,好叫她再也翻不了身。” 话到此处,唐阅微越发感到痛心疾首,右手连连锤着左掌掌心道:“可惜……可惜那时我们都在专心寻找那些被关押的女子和孩子,根本无暇顾及这些,才会让他钻了空子。” “竟是如此……”沈星遥恍然大悟,“所以我先前猜测的都没错,李温就是薛良玉特地留在自己身边的一棵棋子,替他做那些不便他亲自出面去做的事?说到底……薛良玉哪里是死了……他根本就是借失踪的名义躲藏起来,可是……可这又是为了什么?” 唐阅微略一颔首,却不说话。 “那么,那天玄教的真相,可又真如顾旻所言?”沈星遥眉头紧锁。 “大抵相同,也有些细枝末节,是我胡乱编的,那姓顾的非要纠缠我,死皮赖脸跟着我到了玉峰山,我也想着,这世上能多个人知道真相也好,素知做了这么多,不该顶着一世污名而活。我与你娘虽一直在玉峰山一代逗留,却始终不曾窥得天玄教全貌,你娘……素知应当知道得多些,只可惜,她无法亲口告诉你了。”唐阅微道,“她为取得那些人的信任,甘与圣婴交合,受浊气侵蚀,我们二人,是亲眼看着她的身子,一天天衰弱下去……就为了那些愚蠢无知的人,你说,她这么做值得吗?” “果然……”沈星遥听到此处,不觉露出自嘲之色,“那么,‘冥池’究竟是什么?教中圣女千千万万,如果我娘当年没有冒名顶替,他们又是如何在那些女子中挑选继位之人?” “传说他们教中有件圣物,是圣君当年所留下的,当中蕴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