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连十六年都是这般。 如今,她可算知道谢寒舟这个冷冰冰、闷葫芦的性子怎么炼成的了。 屋内。 谢夫人查看了谢寒舟最近的修炼,所看的书籍典史,发现他并无懈怠,才算是暂时歇了嘴。 屋外,仆从出声禀告: “夫人,少爷生辰宴的衣服送来了,连着裁缝都到了您院子里。” “好。寒舟,等下来我院子里,速度快些,不要耽搁下午的修炼。” 终于等到了谢夫人带着仆从远去的脚步声,桑伶才端着碗从窗下站起来,只是,花叶上雨水极多,一身藕粉色的薄衫长袖早就被打湿,软软的贴在身上,有些难受。 她扯动了两下领子,转头就看到屋子里的人一动不动,背影黯然,她突然跳进了窗内,开口道: “谢寒舟,快吃饭吧,饭菜都冷了。” 被声音惊醒,谢寒舟一转头,就看见桑伶眉眼弯弯,对他一笑。 他愣了许久,才浅浅勾起唇角,认真回道: “是,饭菜凉了,该好好吃饭。” ...... 半个时辰后,永寿斋。 谢寒舟试好十六岁生辰宴要穿的衣服后,便要回来。 却不想,突然院子里乱糟糟的一片,几名仆从将一瘦弱女子拖到了院内。这女子一身妖气,明显就是妖。 看谢寒舟顿足窗前,谢夫人解释道: “你一直专心修炼,最近府里的事情,倒是不清楚。她是窝棚逃妖,伙同外人杀了我谢府守卫,你父亲很是震怒。” “啪!” 那女子被仆从随意推搡在地,染了一地的血。全身遍布深至骨头的伤痕,面色惨白。 谢寒舟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即使是妖,手段也不必如此。” 要打要杀,痛快就是,何必变相折磨。 谢夫人淡淡一笑,像是在看天真孩子的眼神: “妖性本恶,对他们仁慈就是对我们自己残忍。你还小,今后世事经历多了,就懂了。” 忽然,帘外有动静传来。 谢夫人走了出去,胖女人小声汇报几句。 修士耳力惊人,谢寒舟轻易就能听见—— 胖女人道: “在一处偏僻巷子看见的,身旁并无同伙。” 谢夫人冷笑: “没想到这背后,竟然是柔娘。算了,那就引蛇出洞,在抓她出来的地方派人守住。还有,那狗杂碎呢,府里找了不?” “找了,没找到,该是逃了。我们还在这妖原来住的窝棚地下挖出了三具守卫的尸身,都是一招毙命的招数。” 最后一句,胖女人说得很是犹豫。 “废物!所有窝棚不是都搜查过了吗?现在倒是把尸体挖了出来!” 胖女人颤巍巍地不敢说话,谢夫人柳眉倒竖,忽然余光对上里面谢寒舟的眼神,她立即收了回去,压低声音道: “将这妖拖到府外吊起来,我看那狗杂碎和她的同伙出不出来。” 胖女人小心应道,立即出了屋子,唤了院中仆从将女子拖出院外。 屋内。 谢寒舟目光沉沉,沉默看着窗外情景,他很清楚谢夫人要找到的同伙此时就在他的院中,而那狗杂碎,就是刚才他在谢府之外碰到的少年—— 之前救了少年一次,那些仆从称呼他的叫法,就是这三个字。 片刻后。 谢寒舟回院子的步伐加快,带着他没有察觉的急促。 ...... 谢府外,此时雨势渐歇。 坠在廊檐屋瓦之上的雨珠晶莹剔透,稍一碰到树梢,便一滴滴地向下落。砸在廊下人的脸上,像极了泪水。 苏落失魂落魄的站在偏僻的巷口对面—— 只见,对面巷子的空地上丢了一件斗篷,挣扎凌乱的脚印印在上面,昭示着斗篷主人出了暗角后,便被暴力带走。那原本该藏住的人,早就消失在了暗角,下落不明。 忽然听见了一墙之隔的地方,模模糊糊地传来了几道说话的声音。苏落立即往墙角一躲,侧耳细听。 说话的人,是几个正在摸鱼的谢家守卫。 “我们这样守着,那漏网之鱼真的会出来?” “夫人智谋高绝,她说回来我们就等着!” 明显是口不对心,剩下人也是嘿嘿一笑,翻篇不语。 另一道声音,很快接上: “窝棚里的妖,夫人最是厌恶。那妖被吊在谢府门前风吹雨淋,这般折磨,撑不过几日啊。” “不过就是为了守株待兔呗,夫人心狠手辣,我们还是做好本分之事,谨言慎行啊。” 剩下的人立即噤声,没有开口。 站在墙后的苏落,缓慢的眨了下眼睛,将眼里的泪痕刮去,转身向着谢府奔去。 谢府门前。 此时已经高高竖起了一根木柱子,近乎六丈,双手捆缚吊在柱顶的女子微微闭眼,模样难受。 底下,谢夫人最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