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不在意的人,哪怕只有几步的距离,他也看不见。
一抹自嘲浮现心头。
她离开前,看到面店老板正好在贴招聘广告。
她要打工,这里要员工,为什么不?
她理直气壮地去揭下了招聘广告,来到这里打工。
这里的老板很好,但大厨有点凶。因为后厨帮忙的人走了,她临时在后厨帮忙,手脚不麻利,打碎盘子是常事,经常被大厨批评,也许是觉得小姑娘做杂活靠不住,大厨对她很是嫌弃。
等招到新人来,她却不愿意去前面端盘子,一是她不服气,她不认为自己做不好,二是这段时间她发现顾丰经常会带着“她”来,她不想那两人在一起时接触。她和大厨打包票,如果做不好,坚持不下来,她的工资全部都给他。
整个暑假,她坚持下来了,也越做越麻利,倒垃圾,削土豆,大夏天几个小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洗着碗,大厨对她改观,甚至是赞赏。
“尝尝。”大厨把一碗青菜汤摆在她面前,是用剩下的菜做的,厨房只用新鲜材料,剩下的就会成为他们的加餐菜。
大厨的手艺非常好,几根青菜,几片薄肉就能做出一碗鲜美的汤来,也是这里的菜中她最喜欢的。每当忙到比较晚时,她都会在案板上看到这样一碗汤,那个时候她才会觉得,那个胖胖又凶的大厨其实人很好。
不知道是因为对自己付出而得到的成果太过于珍视,还是因为他会经常来这里的缘故,之后一年多的时间里,她没有再接过家教的活,而是每晚都会来这里打晚工,在后厨帮忙,周末就白天来,如果后厨忙不过来她还会忙到晚上。
就这样,一年多的时间里,她一边打着工,一边在他来的时候偷偷从小门里看出去,多数他是一个人来的,但偶尔会有“她”的身影。
忙碌又安静的岁月,直到那天,打破了——他喝醉,吻了“她”。
她总是在想,她为什么要那个时候跑到小门去看呢?他们本来就是情侣,会接吻不是很正常吗?她又为什么要这么难受?
每当这样想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很可笑,却又无法避免这种可笑的心态。
她高估了自己的控制能力,低估了他在她心里的影响力。
每当望向小门,她就会想到那天;每当看到那张桌子,她也会想到那天。
那个画面……似乎怎么也挥之不去。
她不想留在这里了。
大四,即将要去实习,像是找到一个极佳的借口,她提出了辞职,并离开了这里,再也没有来过,像个逃兵一样。
“以前我常来这里,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顾丰回想,大三他们早就认识了,如果见到不可能不记得。
“我在后厨,你怎么可能见到。”就算在前厅,如果不是站在你面前,你也看不见我……
“后厨?女孩子很少会去应聘后厨的工作。”顾丰意外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怎么肯去后厨吃那种苦?
“我就是那个很少之一。”她没有正面回答,总不能跟他说是因为他?
“别看小念是个女孩子,吃苦耐劳,样样肯干呢。”留着两撇胡子的老板,端着一碟小菜放下,“两位熟客,一道大厨送的,另一道就由我送了。”
顾丰看着那碟小菜,是酸黄瓜,他最爱吃的,不过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了。
“谢谢。”顾丰跟老板道谢,他知道这是特意给他留的。
“客气什么,一碟小菜。”老板说完看向初静念,“小念漂亮了,和以前的小姑娘完全不同了。”
“老板也更加年轻了。”她仰头笑着看着老板的脸说。
“行了,少拍马屁。”老板瞪她一眼,但胡子因为嘴角的幅度微微翘起,泄露了被拍马屁开心的心,“你们慢慢吃。”老板说完便离开。
看着老板的背影,不过几年的时间老板却老了很多,身体发福了,走路没有以前那么稳健,脸的上的皱纹多了不少,只有那两撇小胡子没有变化,短短翘翘的。
忽然她有点愧疚,明明在一个地方,她却因为自己的私人原因,这么多年没有再来过这里看过他们。
“怎么了?”顾丰看她突然间低落的情绪。
“没什么。”她摇头。
很多话,现在她都不能和他说。她低着头,不想让他从她眼里看到更多的情绪。会有能说的那一天吗?也许,在她能放弃他的那天,她就都能说了吧?
“尝尝。”顾丰把那碟小菜推到她面前,“味道和外面的不一样。”
她夹起来一块酸黄瓜放入嘴里,清脆的口感,酸酸甜甜的味道充满口腔,刺激味蕾,还有一股黄瓜的清香。
“好吃。”她夸赞。
“对了,你以前在这里工作,应该吃过了。”顾丰忽然想起来这个事。
“吃得不多,而且那个时候很忙,吃东西只是为了填饱肚子,没有太多时间去品尝它的味道。”她说。又夹起来吃了一块。
“那个时候你很缺钱?”顾丰觉得这个话有点冒犯,又解释,“我只是随口一问,你可以不说。”
顾丰回想,那时的她的确和其他女生不一样,一群人为了晚会去采购东西,顺道买点生活用品很正常,来的女生更是一人买了一条裙子,回去的时候只有她手里的东西是最少的,除了采购用品,其他的她什么也没有买。
初静念想了想,戳着碗里的柠檬片,说:“我手头其实并不缺钱,只是……想少花钱。”
那个时候的她想为母亲减轻负担,也想锻炼自己。
“想为家里减轻负担,同时锻炼自己?”顾丰说。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