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轻抚大崽,一边看向寂珩玉,“你出去了?” 寂珩玉漫不经心:“去瞧了天干地宫。” 桑离追问:“如何?” 寂珩玉道:“此世日月周转大为异常,就连天星十二宫都极为善变。若所测无误,今夜应是日月共合时。” 过深奥,桑离听得无比晦涩,“日月共合?” 寂珩玉缓慢解释:“午时一到,日月自东西各自升起,再天心处相融相合。” 桑离又拿出林湘儿留下的遗。 [金乌为;月相为钥。] 也就是太阳和月亮交融的那一刹那,天即可大开,只要他们能抓住那个瞬间,便能脱离这个世界! 他们可以家了! 可是此事听起来容易,做起来并不简单。 从天象所测,日月共合每年仅有这一天,日月相合,阴阳相会,对已是一座魔城的万水郡都来并不是么好事。 除了魔物,他们更要防备诡谲的天象异变。 夜晚很快来临。 桑离目睹了一场震撼的天地裂变。 先是东破开一道凄白的口子,烈日金光刹然生,余霞成绮,如金箔铺洒,半染天地;接着西腾出一轮清辉,涟涟蟾光若水银泻地。 皎月与金轮相争,一为曜曜白夜;一为烁烁星月,日与月各占天色一,整片天空晕染得泾渭分明。 日与月自同一个地缓慢腾升。 桑离屏住呼吸,生怕惊扰这等奇相,但是也清楚,他们该了。 她收视线,低头看向小镜魔。 小家伙还不知道即将面临的是么,乖巧站在她身旁,头上还戴着她昨日赠与它的花环,配着那双大睛,看起来更无辜可怜了些。 尽管相处短暂,桑离也心知肚明,若没有大崽,她和寂珩玉都会葬身此处。 它是她的新朋友;也是她无以为报的小恩人。 心里顿生不舍。 桑离委身蹲下,抬捏了捏它的耳朵:“大崽,不想骗你,可是们要了。额” 大崽歪着头,一愣。 “是……”桑离抿了抿唇瓣,“你可以送们离开吗。” 大崽这听懂了,捂住耳朵,拼命摇头。 桑离知道它不好受,软言相劝:“你也看到了,若想活下去只能吃这里面的果子,可是不能只吃果子。你有你的家,也有的家,和你认识很开心,能和你做朋友也很开心,但是必须要去。”她的嗓音轻轻地,“不属这里。” 它的叫声充满抗拒,拼命后退着,到最后,那双大睛蓄满泪。 它还小,还不太会表达,或,它没有办法表达。 这场浩劫让它从牙牙学语的稚子化为一只怪物,但是就算是怪物,也会有喜欢的想要成为朋友的人。 它喜欢雪白雪白的毛茸茸,那是它从未见到过的可爱的东西;但是也喜欢光秃秃的两脚兽,她会用奇怪的爪子编织出好看的花环。 ——它不想和喜欢的好朋友分开。 小镜魔此时像是想到么,转身跑进小桃源,胡乱揪了一花递过去,神里满是期望。 [送你花,能不吗?] 桑离望着那被它拽得皱巴巴的花,所有话语都化作无尽的沉默。 两人面对面对峙,桑离不语,它也不肯放下举着花的爪子。 忽然,小镜魔的耳朵动了动,它听到远处传来的翅膀拍的声音,还有来自同类身上的熟悉气息。 它毫不犹豫丢了花,幼小身躯迅速偾张变大,尖牙叼起桑离和寂珩玉甩在背上,掀翅起,滕如半空。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桑离陡然一惊,不由抓紧它的后背,“大崽?” 小镜魔没有应,飞得尤其迅猛。 看似平和的风云当中是沉睡着的雷闪,雷闪永恒存在,每当有生命靠近,雷光便破云出。 大崽不管不顾地带着桑离避开雷降一次又一次,然随着云层汇聚,无数细细小小的雷电也交汇为浩势磅礴的雷闪阵。 大崽的翅羽生出烈焰,生生用自身焰火为他们烧开了一条生路。 可是它身躯巨大,就算如此,仍有数不尽的雷雨劈砸在它的脊梁。 桑离不知它是突然为何。 心疼地看着它翅膀上被雷点劈出来的伤痕,大声地冲它话,“大崽,你快停下来!” “后面。” 此时,长久未语的寂珩玉突然作声。 桑离扭头看去。 只见密密麻麻的黑点穿梭来,定睛细看,正是镜魔。 数不清的镜魔列起阵形,自三位朝他们包抄过来。 成年后的锦魔可以分裂出不同形态,他们善应付这样的局面,即便是在这无处可躲的震雷万仗中,也能觅出几条完全无伤的路法。 小镜魔不同,它太小,也太稚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