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光影里,像是淋在荒野雨雾中无家可依的孤草。 厌惊楼眼底的情绪跟着深,透过双眼睛,好像又回到千年以前,他与婉婉分别之时的画面。 他在桥下,她在桥上。 只此一别,再无相见的可能。 厌惊楼恍然未知地伸出手,竟想去抚摸她眉心间的愁色。 “阿厌?” 刹间出现的声音断他。 厌惊楼迅速惊醒,又不露情绪地垂下手,收起所有表情,亲自起身去迎接崔婉凝。 望着两亲昵在一起的身影,桑离稍稍松歇下去。 厌惊楼抬手的瞬间让她吓坏,他刚才的举动不像是,更像是某种亲密行为的前兆。按照以往小狐狸的性格肯定是不会拒绝的,但桑离又不是小狐狸,别说亲密关系,光和他说话的段时间让她浑身难受。 “尊上,既然凝月夫来,我……” “着。”厌惊楼分她一个眼神,“不是要拿琉焰珠?” 桑离神色中闪过欣喜:“尊上同意?” 他懒洋洋地嗯一声。 桑离大着胆开口:“阿离还有一事相求。”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厌惊楼皱下眉,但是并没有出言反驳。 她鼓起勇气说:“我身在归墟,却无一把趁手兵器,所以……冒昧想求尊上赐一把武器给我,用于防身。” 原来的小狐狸的是暗杀的路。 贴近敌,一手掏心,原始又凶蛮。 桑离使不来招,算能使来,也没个胆量去掏心掏肺。 说完话她有点后悔,生怕又暴露出与以往的不同,再惹厌惊楼怀疑。 其实厌惊楼并没有过多关注过她,至于她怎么杀,如何杀,也不是他考虑的范畴,她要的只是她能顺利完成任务。算桑离般开口,厌惊楼也并未深究什么。 区区一把武器,对他来说都是不值一提的羽毛。 厌惊楼正要颔首答应,在旁的崔婉凝忽然说道:“阿离出门在,是要一把武器防身。依我看,寻常的兵器易损,不适你用。” 她笑着看厌惊楼,“阿厌你还记得吗?你曾经命给我造一件为画骨翎的武器,可惜我与之无缘,不妨让阿离试试看。” 厌惊楼不语,眉心却是紧紧。 桑离拼命在脑海中搜寻有关画骨翎的记忆,也没找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她并不相信崔婉凝有么好心,昨天还想杀她,今天想起给她找武器。 “既然是夫的东西,我不据为己有。” 桑离委婉拒绝。 厌惊楼道:“并不是她的。” 虽说是事实,如此直白却也让她脸色难堪。 半晌,崔婉凝温和解释道:“画骨翎是用髓石、却邪羽、兑泽砂三间上古之物造而成的。只是其中的却邪羽出自鸑鷟身上。鸑鷟是凶凤,翎羽历经万年,沾染瘴气,制成武器后,便有自己的灵识。寻常难以驭之,便它暂时搁置在渡生崖。” “以阿离的修为,定是可以驾驭。” 东西听起来倒是个好东西,是渡生崖…… 没记错的话,是惩罚魂魄的幽魂狱,崖底业火来自乌曜,长燃不灭,以桑离的点事,她不认为自己能平安无事地出来。 “我看我还是……”算。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既然凝月夫说,便去吧。”厌惊楼轻飘飘地帮她敲定,“若你能驯服画骨翎,日后它便是你的。” 桑离胸前一阵闷痛。 她深作呼吸,硬着头皮随他们来到渡生崖。 四周空无一物。 一条万丈深崖从中分裂大地,站在边际下望去,是炽热的火海和浓郁的业障之气。 “下、下去?” 桑离战战兢兢问,得来的是厌惊楼一个点头。 刷的一下。 她的心也跟着沉下去。 喉咙干涩。 桑离费劲地吞咽口唾沫,转念一想,若真的能得到画骨翎,也不亏;若支撑不住,她回来,厌惊楼总不能强迫她什么。 深深吸口气,桑离闭眼跳入崖中。 道青色的影犹如坠入烈火中的一片绿叶,眨眼被火舌吞噬。 崔婉凝垂眸注视着。 崖底有她事安排的手,她并不认为画骨翎会认她做主,桑离快死时,她的会帮忙取出她体内的妖丹。 崔婉凝睫毛颤颤,再抬头,又是温顺乖巧的眉眼,“希望阿离能平安。” “嗯?”厌惊楼嗓音淡淡,“若是平安,怎如你意。” 她脸上笑容僵住。 厌惊楼语气平常,漫不经心的扫她一眼,“你不是想让她死吗。” 不是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