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挖你灵丹……” 厌惊楼已经全然失去以往理智,嘴唇讷讷地一张一合,另一只手又紧绷曲起,尖锐的五根指头刺穿腹部。 “够了——!” “你够了——!!” 桑离几近崩溃。 她惊双目血红,度的惊愕让嘶喊声发狞:“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想以此让我愧疚?还是想到我的谅解?我不是落婉婉,更不是昔日的桑离,我没有办法替她们你说半个不字!便是你在这,我不会同情丝毫!我只觉恶心!你以爱之名自轻自贱,空余我因这莫须有的爱,背负你这条人命吗!!” 长久维持的理智在这一刻终是轰塌了。 桑离剧烈颤抖着,泪水争先恐后夺眶而出。眼泪不是出于自愿,更像是这具身体在发泄着最后的情绪,桑离便没有阻止,任由泪滴一滴滴落着。 比起眼泪,她的表情出奇地厌恶与愤怒。 还差一下,厌惊楼的手能打破那层裹在灵丹之外的保护屏障,把它挖出来了。 他停住了。 比起身上的疼,桑离的眼神好像要更让他难受。 桑离一步步后退,转身要离去。 她走快而急,因雨路不平,脚下时不时会踉跄一下。 厌惊楼这辈子都没有现在这般恐慌。 他颤颤巍巍起身,不管不顾地追去:“婉婉,阿离,你怎样我都好,只是不要不理我。哪怕你不接受好,你想何都好,不要不理我……” 比起厌恶或者憎恨,形同陌路更加可怕。 他们曾经是最为相爱的两个,她求岁岁年年惹相念,他便应卿之,三千年来记和她相处的每一天。 恨他好,杀他罢,唯独陌路不行。 厌惊楼扑去,最终还是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衣摆。 惊喜在眼中流转一瞬,眨眼间见冷光闪,画骨翎从他胸贯穿后背。 厌惊楼弓身,一口污血喷了出来,墨黑的瞳孔倒映着女孩冷若冰霜的表情。 噗嗤! 桑离将化剑的画骨翎拔出他的身体。 凝在上的血珠很快被画骨翎吸收,她垂着眼睑,睥睨着眼之人,看他慢慢在倒下,没有露出半点不舍和怜。 “这一剑是自卫。” 自卫? 厌惊楼苦笑。 她是说,他是从背后袭来的敌人吗? 敌人,好陌路。 桑离继续向。 走了两步又停下,折返了回来,这让厌惊楼又生出微末的希冀,强撑着支起头颅。 不想桑离只是把一只玉镯丢在了他。 那只玉镯通体莹润,即便沾了污泥掩盖不住上乘的品质,一同丢来的还有一张纸条。 [尊上所赠,生辰之礼。 正月初七。] 转瞬,雨水晕上墨汁。 厌惊楼茫然而恍惚地看着那张皱皱巴巴的纸张,此没有丝毫记忆。 桑离毫不外他会忘记,不屑地笑了下:“我承认,阿离你的喜欢不是出于全然的救命之恩,许真是落婉婉残留的一丝情愫影响到她,让她你情深义。” 厌惊楼愣住。 桑离继续道:“你要是把她留在身边,哪怕分给她一点好,我们之间的命运都不会此。” 这个“我们”指的是小狐狸,厌惊楼,是桑离自己。 她承认,她是不甘的。 即便早已接受了自己的处境,然而每当夜深人静想起自己那触手可及的梦想时,悲切仍深深笼罩着的她。 桑离别头,不想再让厌惊楼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睛。 “可你杀了她。” 这五个字听来缥缈,她的背影更是虚幻难近。 厌惊楼抓不住,度疼痛的身体蜷缩成虾米状,任由自己摔落进脚下泥潭,他的肩膀因为发泄不出来的压抑阵阵缩颤着,喉咙里艰难泄出一声轻笑,从轻笑变为大笑,再从大笑转为大哭。 苦涩的泪哽在喉咙里发疼。 他的一生苦悲无度,自以为只要站到顶端能到一切,到最后是虚妄一梦。合着他该待在泥里,那个曾经唯一他施以援手的身影是再不会拉他一把了。 任他哭喊,愧疚,哀求。 便是千刀万剐,损灭这三千年来的修为,换回不来了。 视线的尽头落进一双银灰长靴。 厌惊楼头一遭没有站起来,身姿笔挺的他。 他是处于生线的脆弱木偶,只需一击能将之摧毁。 厌惊楼双眸空洞,了无生。 他张了张嘴,声音粗嘎难听—— “寂珩玉,杀我吧。” 他欠桑离一条命。 既然桑离不要,即便给谁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