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条看起来十分幼稚,痕迹也已十分沉旧了,从隐约剩下的墨痕来看,似乎是画了一个大人,两个孩子,还有一只怪模怪样的鸡。 “这是我小时候画的。” “画的不错。 ” “这你也夸得出来?” “我闭着眼睛也能夸夫人。” 沈云烟脸上一烧,自从扮过一次夫妻,他叫起夫人来就分外顺口,脸皮真厚。 “这是我娘,这是我和雪庭,还有一只鹤。” “鹤?” “知院说,我娘住在这里的时候,常有一只鹤来跟她作伴,下雪的时候还会在院子里起舞呢,那只鹤很非常漂亮,很有灵性,可惜我没有见过。” 她纤长手指抚过墙壁上斑驳的童画,语气透着怀念和可惜,“其实我不记得娘长什么样子,我一岁多的时候我娘就去世了,关于她的事,我都是从知院那里听来的。” 谢孤峤伸出手,盖在了她的手上。 他的手比她大上许多,完完全全覆盖住了她。 她心中一暖,知道他是想安慰自己。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那种伤心的感觉也淡了,她会想起她娘,那种思念像是一股漫过心头的溪流,并不强烈的让人难过。 她也不想一直让谢孤峤安慰她,她放下过去,反手握着他的手,叹气道,“你到底是什么做的,手这么冷,焐都焐不热。” 他笑了笑,“可能我的血是冷的。” “我看你热得很。” 尤其是亲她的时候,他的身体像是炭火一样发烫。 她又注意到,蹲下的时候,他的长发垂下来,落到了地上。 这个随便的男人,自己倒是不在乎,她都不忍见这么漂亮的长发沾了尘土。 他不管,也只能她来管了。 她起身拍了拍床铺,“坐下,我给你簪发。” “有劳夫人。” 这话换来她一个瞪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她取来了梳子和发簪,将他长发梳顺,仔细用发簪盘一部分,只在后背留下薄薄一层,她的手艺算不上好,不过他有这样的长相,弄成什么样都不难看。 她忽然想起散花节上他那个光头的化身,“你以后还能变成那个化身的模样吗?” 谢孤峤叹气,“你果然还是喜欢光头。” “没有,我就是问问。” “你非要看的话,也不是不能变。” “算了,我不看了。” “嫌弃我了?” 她深吸口气,准备和这男人辩上三百回合,忽听门口传来一道熟悉嗓音,“烟儿,我来看你了。” 她脸上顿现惊喜神色,丢下他,快步走到门口,扑进了来人怀里,“知院!” 谢孤峤站起身打量进来的女人。 她看起来约莫四十上下,穿着一身素净道袍,戴道冠,周身再无装饰,穿戴简朴,面容温和,有种常年修道之人的清简气质。 她抱着沈云烟,眼里隐隐起了泪雾,又强忍着没掉眼泪,反而露出一个笑容,“几年没见,长高了,长大了。” 沈云烟已经要比她高了,但在她面前,依旧是那个依念着她的孩子,抱着她久久不远松开,“知院,我好想你。” 那喉间的哽音让知院强忍的眼泪掉了下来,她抹了抹眼睛,“傻孩子,想我就来看看,又不是看不到了,哭什么。” 沈云烟道:“你以前给我写信,说要我多攒些银子,这些年我攒了很多……” 她依依不舍离开了知院的怀抱,招呼逢月,让她把准备好的东西拿来,“这些都是孝敬您的。” 宋知院哭笑不得,“你这孩子,我在观中哪里用得上银子?你好不容易攒的,便自己留着。” 沈云烟非要给她。 “我看别人孝敬父母,除了晨昏定省,便是金银奉养,我不能常常陪在知院身边,已经不孝,你就让我尽些心意吧。” 这一番话,便是真的将她当成了母亲。 宋知院这才含着泪收了。 她一生都奉献给了玄清观,未嫁人也未生子,养了沈云烟七年,亲眼看着她从一点点的小团子长大,又何尝不把她当成自己亲生孩子一样看待? “之前听说你去了青岩城,我本来动了心思去看你,后来又雪庭说你回了玉京,这来来回回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您先坐下,我慢慢给您说。” 她应了一声,这一回头,便看到了谢孤峤。 她不由拉紧了沈云烟的手,怎么这次云烟竟然带了个男人回来?! 沈云烟这才想起他,刚才被重逢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一时把他给忘了,赶紧跟知院介绍。 宋知院来回打量他好几眼,严肃了脸色,“你说你姓谢,家住何处?家中有几口人?如今做何营生?名下可有田宅屋产?” “知院——” “云烟,你别说话,让他说。” 谢孤峤眉梢高挑,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被人质问这些问题。 真是有趣。 看来云烟的面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