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间经堂似乎是一念独占的,并没有别人来过,回来之后,他从早到晚只做一件事——给这颗蛋讲经。 沈云烟觉得他疯了。 暮鼓晨钟,一日又一日。 她在幻境里长不大,也不会死,而且她发现自己还不能离开一念太远,飞太远就会碰到无形的墙壁。 她只能日复一日的钟声和经文,到后来,她觉得是自己疯了。 如果不是她疯了,怎么会有一个和尚对着一颗蛋讲了二十年的佛经? 她数了每一轮日升月落,整整二十年,寒暑不辍。 她看着少年僧人轮廓渐渐变深,眼神渐渐变沉,岁月予他沉淀,予他安宁。老和尚死了,他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穿上了住持才能穿的袈裟,眉眼间显出一种岁月磨洗的智慧。 二十年,这颗蛋也没有动静。 只是在妖界沾染的妖气淡化了,浓厚的佛气包裹着它,它变成了一颗没有妖气的妖蛋。 沈云烟趁着一念不在的时候偷偷啄过这颗蛋,想要啄破蛋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下场就是她的喙疼了好几天。 日月浮光掠过,艳阳高照的某一天,一念读到《金刚经》的某一页,蛋壳发出了一声细碎的声响。 沈小鸟立刻飞扑起来。 一念注视着蛋壳破开的缝隙,一条白色的小蛇从蛋壳里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