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落定(2 / 2)

,是你刻意为之。”

睿王正是惊讶之余,皇帝温和一笑,“你们两个孩子,是朕从小看着长大的,性情究竟如何,朕难道还不清楚吗?朕知道,你一直都很疼爱你的弟弟,晋儿也一样敬爱你这个兄长。所以即便朕迟迟不立东宫,你们也不会真的手足相残。”

话毕,皇帝浑浊的目光掠过清光,他微叹着声,“朕当年……亦是如此。当年朕也经历过宫城之变,比之今时更为惨烈。那时太子被害,朕的皇长兄力挽狂澜才灭尽其余皇子,扶持了朕上位。”

睿王头一次听闻这史书上寥寥几笔的真相,“那皇伯伯他……”

“皇长兄在那一战亦不治身亡。此后史书皆写,朕将手足残尽登上皇位。”皇帝答道。

直至扶摇书斋的年宴之上,他亦回想着他离开皇宫前皇帝道出的话。

“喂,你说你好不容易脱离苦海了,怎么老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暖气迷蒙间,桌上佳肴美酒相接,江扶风问着不远处发怔的天目,此时他已不再是宫里的睿王。

“江大人,您管放弃皇族身份和爵位叫脱离苦海?”秦路执着筷,在一边怪声质疑着。

“我还没论今夜这年宴,秦大人怎的不请自来,至我书斋蹭吃蹭喝了呢。”江扶风调笑道。

不想秦路厚颜笑道:“是您当初说,扶摇书斋的大门永远为我敞开。这不,我今夜闲来无事在京城走走,路过了扶摇书斋,恰巧见大门正敞着,你们在里头吃得正香,我可不得来蹭蹭?”

“这世上之事,别人甘之如饴的,指不定正是另人的苦海。我瞧着天目兄,怕是早就想栖身扶摇书斋不肯回了。”柳臣一面为江扶风碗里夹着菜,一道打趣着未言的天目。

而天目置下酒杯,回道:“行尘,你这辈分是不是算得有些乱?”

江扶风自是知他以杨时琢为主,故柳臣为杨时琢的女婿,定比他低一辈。

旁的程遂安方咽下菜,对天目道:“这如何乱?扶摇书斋的主人是为少主,咱们都是书斋里的,当然是少主最大!就连柳大人也是听少主的,柳大人分明抬举您呢。”

“这小伙子口才不错,将来可以继承我的衣钵啊!”秦路不禁叹道。

“那可不,瞧我这一看就是天纵奇才——”程遂安自吹自擂着,却是话还未完直直叫道:“疼疼疼!”

“我怎么才听陈词先生说,兄长近来又没按时交课业啊?”程如宁毫不留情地拆着台。

“是有这么回事。”陈词答道。

“哦上一回的课业好像是临时找我给他做的,还是用如宁少时之事来同我交换的。”七叶补着话。

“态度不端正,建议多加几篇。”柳臣轻飘飘地说着。

遂本是其乐融融的年宴,其间传来程遂安的连连哀嚎。

“请问,这里是扶摇书斋吗?”一稍显弱声的嗓音从门外传来。

“来客人了!我去接接。”程遂安始才从里逃了出来。

门处杵着一人,风雪掩过了眉眼,瞧不出其真容与年纪,似是长途跋涉而来,但听声音应是极为年轻的。随后程遂安礼貌地问着他,“请问是找人吗?”

“我找柳大人。”那人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幅丹青。

程遂安瞅去,见着那画上二人执手立于河边放莲灯的身形,分明就是柳臣与江扶风二人。

故而他时常跳脱的念头乍的蹦了出来,连着望向那年轻人眼光极为怪异,接着回过头便朝着那宴上吃着饭的一众大声喊着,“少主!您跟柳大人恩爱的名头都传到外边做成画了!”

“不不不……这个不是……”年轻人还未说完,已被程遂安拽进了屋内。

一众好奇的、看戏的目光反复流转于现出的年轻人与江柳两处,秦路更是插言:“不得了!依这画的尺幅一看就是挂在家里观赏的,看来二位大人在民间的影响力颇深啊。”

“这画旁边之景用墨倒是老道,中间两个人画得不怎么样。”天目评价道。

【宿主,这个人是沈故。】系统为此刻一头雾水的江扶风认着来人。

“咳,这画多少两银子?我买了。”柳臣眼神示意着眨巴着眼的沈故,特意清了清嗓。这幅画便是为当时他落在楚州添笔江扶风所作之画。

沈故几番斟酌着言辞,“我、我想加入扶摇书斋,这画够吗?”

“我允了。”江扶风迅速接着话,她大致猜得了来龙去脉,如今只想尽快翻过话茬,以免被更多人凑热闹前来围看这幅出自她手的画。

随之此起彼伏的哄闹声杂于其中,沈故已是被程遂安架着入了座。

“老秦我可就要为自己打抱不平了!江少主何曾这样干脆答应过我?”

“生不逢时啊!想我当年可是经过了重重考验才没被退学……”

至夜深时,柳臣抱着喝得尽兴的江扶风回了府。

虽是雪休,却未消融,他踏在软雪里,步伐轻缓。

本是年节,长街之下,各户门前的灯笼映着红光。

醉意尚在,江扶风将耳畔贴于他胸口衣衫.满目零落的灯火随风晃动着,散作天边流光,她-雾觉着像极了他的眼。

不多时,许是觉着有些冷,她捏着他的警字往其怀里钻了钻,抬眼之时对上了他垂面落下的目光。她瞧着那皎然月光恰覆在他面庞之上,藏不住其情切的眉眼。

“夫人在看什么?”柳臣见她不语,遂问。

她就着月色,伸手仿佛描绘般触及他的眼“在看月亮。”

(正文完)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