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盼地看着孟溪。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来旅行社干啥,来当免费劳动力吗?还不是为了写那令人头秃的论文。” 司阑回怼:“我记得劳动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着月薪1万,提成另算。” * 走廊上,秦昭提着保温饭盒靠墙站着,病房里聊得热火朝天,他却像个外人被挡在门外。 门开了,司阑一手拿着PSP,一手轻轻带上门,“你来了,今天也不进去吗?” “不了。”秦昭看了一眼门的方向,“她应该不想见到我。” 他把保温饭盒递给司阑,“麻烦你帮我送进去,就说……” “就说是外卖,你都说了十天了。”司阑顿住开门的手,“明天她出院,你来吗?” 秦昭愣了一瞬,苦笑道:“不了。” * 住院的十天里,孟溪除了吃饭就是睡觉,以至于出院的时候长胖了十斤,好处是皮肤红润了许多。 脱下病号服,走起路来脚底生风。 “秦昭呢?”孟溪随口一问,隐秘地希望他来,却明白希望渺茫。 “他说他不来。”司阑把办好的住院手续递给她。 “哦。”孟溪假装无所谓道。 “我去开车,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司阑穿过住院部大楼,向车库走去。 昨夜阵雨之后,天空一碧如洗。 住院部外,黄桷树生机盎然,清新的绿意深浅交错,几只麻雀站在枝头惬意地闲聊。 孟溪走进清澈的阳光里,愉悦地伸了个懒腰。 刚在街边的木质长椅上坐下,转角处乍然传来嘈杂的人声。不等孟溪往回走,几十个举着话筒的记者将她包了圆。 “孟小姐,据说是你保释了蓄意谋杀两名高中生的凶手,是真的吗?” “有目击者称事发当时,你与凶手秦昭在一起,对此你有什么解释?” 十几个闪光灯怼到孟溪脸上,快门按动声像乱箭一般没有间隙。 三秒内孟溪把此生最难过的事情通通想了一遍,挤出几滴虚假的眼泪,梨花带雨道:“我从来没做过伤害别人的事,你们这样污蔑我,我不活了,嘤嘤嘤……” 记者们面面相觑,据审讯庭旁听人员称,提交新证据、迫使审判被迫中断的是个雷厉风行的冷漠少女,和眼前这个嘤嘤怪八竿子打不着。 趁前排记者犹豫,一个长相寡淡,身材瘦小的年轻女孩从人缝里挤出来,胸前挂着覆着薄膜的工作牌,上面写着“焦点生活,实习记者,沈嘉月”。 她踮起脚,把话筒举到孟溪嘴边,“孟小姐,有人提供消息称,你提交的证据是和犯罪嫌疑人激/吻的音频,对此你有什么解释?” 话一出口,空气仿佛凝滞了,争抢着拿第一手资料的记者们呆若木鸡,数秒后才反应过来。 随后,孟溪被此起彼伏的闪光灯和更加狂烈的快门声裹挟,伸手挡住险些被强光刺伤的眼睛,嗷嗷大哭,“我只是个小小的证人,哥哥姐姐们不去找真凶,不去找证据吗?为什么要为难我,嘤嘤嘤……” 孟溪透过指缝好笑地看着记者们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忽然看到转角处一个高大的身影匆匆而来。 霎时,人群被拨开一条缝,秦昭钢铁般坚硬的手臂护在孟溪面前,冰冷的眼神像看死/人一般扫视着前排记者。重压之下,前排记者不自觉地跌跌撞撞往后退。 “别出手,走。”孟溪拉着秦昭的手腕,趁乱飞快地逃离人群。 雨后初晴,微风迎面拂过,久违的运动让身/体泛起暖意,孟溪的手心和坚实滚烫的手臂相贴,不由得微微湿润。 他们不管不顾地向前奔跑,将喧嚣与嘈杂都抛在身后。 “嘀嘀!”黑色越野车从后面追上来,停在前方两三米的位置。 司阑降下车窗,探出头道:“上车!” 车上,后座的孟溪和秦昭都客气地往车门边靠,中间的空位足足能再坐两个人。 秦昭抽出一张纸,拿在手里许久,终于递了过去,“擦擦脸。” 脸上挂着两行泪的孟溪接过纸,破涕为笑,“你不会真以为我哭了吧,我演得这么好?一想到刚才那群记者的表情,我就想笑,你们没看见,刚才采访我那两个大小伙子,脸都绿了。” 秦昭嘴角上扬,轻声笑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