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十斛买娉婷,四太子太抬举我了。一将可抵三军,你又岂止这区区二百万钱。” 语带威胁,若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这儿把他做了,岂不是更好? 司马赜笑道:“不至于,不至于,还不到釜底抽薪的地步。” 司马灵泫道:“若是四太子在这儿死了,你怕他们东胡找你麻烦?” 司马赜道:“我要的是东疆的稳定,而不是他的性命。” 更何况……这样的人……隔着辽海天堑,这人都能骑兵过冰海五百里,灭苏、辰。这等狠劲魄力和疯子行径,被咬住了,不撕下一块肉,别想好过。 司马灵泫道:“他活着,本就威胁东疆的稳定。” 司马赜道:“不杀他,最近几年至少是稳定的。杀了他,东疆马上爆发战争,并且……不确定他们能占多少便宜,难不成要指望河朔四镇,还是指望公孙钰吗?” 河朔四镇,焉能不趁机,养寇以自肥! 司马灵泫道:“这不还有你吗?” 司马赜道:“我不用去干别的活吗?我不过是帝之钦差,河朔有我的地盘吗?我指挥得动吗?” 司马灵泫点点头,好像是知道了这中间存在一个时间差。 金玉伷死,对国朝确实很重要!但是他现在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辽州。 这就有点棘手了! 大好肥肉,只能看不能吃! 真是令人捶胸顿足! 金玉伷见他们两个吵起来,心里十分受用。优哉游哉地吃了几杯酒,夹了几筷菜。 司马赜自是明白她的愤懑,见司马灵泫像只龇牙的野猫,盯着金玉伷,恒不平,简直是太有趣了。司马赜笑道:“四郎君美而艳,你也别盯着人看,他们是髡发的。” 金玉伷锦帽貂裘,更衬得他眉目如画。 司马灵泫简直是破涕为笑了,道:“‘髡’是刑罚,你说话怎么这么刁钻,哥哥。” 本来还好好的心情,又被这俩毒舌的兄妹噎着了! 若非这俩生得肖似,他简直又要怀疑这俩不是亲哥哥亲妹妹,而是情哥哥情妹妹了! 金玉伷只觉得自己是个外人,而不是在这儿说着极其重要的两国会谈! 便敲了一下桌案,以示让他们俩注意点儿。 司马赜微微颔首,和煦地笑道:“四太子是另有何条件?” 金玉伷甩了甩骰盅,笑得刁钻道:“樗蒲掷卢,五黑,即可。” 语罢,便开盅,仅三黑。 做了个请的姿势。 司马灵泫喝司马赜互递了一眼,司马灵泫便将骰盅拿了起来,道:“这不难……四太子人不错。” 金玉伷听了此言也是失笑,不意她竟然又会夸自己。 看着司马灵泫似乎胸有成竹地在那儿摇骰盅,便问司马赜,道:“不该你来吗?” 司马赜随口说来:“她运气比较好吧……” 金玉伷皱眉,表示不解。 司马赜看着司马灵泫从容笑,道:“哦……人定胜天,心诚则灵。” 就是,上天对你的好啊,你都会用在她的身上。 她是掌上明珠啊,活在他每一次双手合十的愿望里。 如何会有气运不佳的道理呢。 开盅,掷卢,五黑。 司马灵泫颇为骄傲地说来:“四太子,你可真是猪撞树上,你撞猪上了。小爷我从小就好赌成性哈哈哈……” 一眼,就一眼,星辰让光彩。 又岂止是,惑阳城,迷下蔡。 金玉伷以为活宝,笑道:“谈吐琳琅,为人琳琅。” 东疆之盟,达成一致。二人欢宴,推杯助盏。 酒酣耳热之际,金玉伷道:“司马公子,君即使不比良平,也不会逊于方召。你我之间,必有一战。我等着那一天。但是在此之前,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们互惠互利吗?比如令妹,比如外援。” 司马赜淡笑道:“诚然我没什么好图你的。我妹妹是九天九万里翱翔的凤,贵国未免太小了——实在不解,舍妹有何光彩?令你这般中意?还是我司马氏有何光彩,令你这般中意?” 金玉伷道:“五年前,担心兄长来中州会有不测,便是我来了,为襄帝宿卫,有幸见过几次……应该,确实是个很好的人。” 司马赜狐疑笑道:“可是她都不认识你啊……” 此时,雪霰子漱漱玉落,天地空濛。 “严严苦雾,风雪晦冥。四望皎然,心起彷徨。雪夜敲冰,霜天击磬。乱山残雪夜,孤独异乡鬼。不知何日始工愁,不见长安使人愁。螓首蛾眉令人愁,可怜君愁我亦愁,江山留与后人愁——长安、洛阳、中州……司马公子,会再见的。” 饮马黄河,南下中原。 司马赜亦笑道:“好,我等着你来杀我。” 金玉伷自嘲笑笑,道:“我也不差啊,可惜我生在东疆,生在那么远那么远那么远的地方,那么小那么小那么小的地方。也可惜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很好,唯一的不足便是出身,对于东疆来说,她就是南/人/贱/妇。这都是没有办法选择的,也没有办法改变的。你不一样,别人说你‘中州贵公子’,你和你们觉得